在這場對抗戰裡,那些犯下錯事的貴族學生們並不像第一場那樣被動。
他們犯下的罪比第一場的那些貴族學生來說要輕一點,他們有辯駁的空間,當年他們把那似是而非的尖銳傷害包裝成了某種“衝突”。
這也是為什麼在場的這三個老師在當年無法報仇。
冠冕堂皇的理由背後是來自各個家族的威脅。
這三位老師都沒有妥協。
因為沒有妥協,所以當年他們度過了相當艱難的一段時光。
“狄尤斯大人受我一拜”的指導老師被惡意停職,“阿蘭貝爾的祝福”的指導老師被追殺,躲進地方教派才撿回一條命。
“艾博斯格最強”的指導老師離複仇成功隻有一步之遙,但他身邊所有信任的人都被策反,他被背刺後始終無法與人建立正常的聯係,他開始對人過敏,隻要察覺到身邊有人,他就會瘋狂打噴嚏。
在這場對抗戰裡,台上的學生們即使被痛打一頓也沒有實際效果。是台下虎視眈眈的這些人在助紂為虐。
所以這場比賽裡需要“阿蘭貝爾的祝福”。神的後裔才能擊敗神的後裔。
隻是如果這場比賽想要達到應有的效果,那這三位老師還需要一些特彆的運氣。所以“狄尤斯大人受我一拜”也會在這次對抗戰出現。
但諾爾維雅並不知道這些。她知道加西亞是以平民老師的受傷程度來安排小隊上場的,但這三位老師的創傷程度明顯不在同一層次。
諾爾維雅看著已經被快速製服的貴族學生們,察覺到天空中有些異常。
需要雙重幸運的比賽到底要達成什麼樣的效果?
諾爾維雅很快知道了答案。
天空彌漫起紫紅的霧氣,陰冷又混著來自神明的威壓,像一塊汙血蔓延。
這片霧氣在無人反應過來時迅速地包裹住了觀眾席。而原本在台上教訓貴族學生的三個小隊已經停下了動作。
“艾博斯格最強”的亡靈法師萊托芭妮和“阿蘭貝爾的祝福”隊的神之後裔們聯手,打造出了一片類神的領域。
在這片領域裡,所有人都無法和外界聯係。
除了支撐著領域存在的人,剩下三個小隊的成員都在拎著已經鼻青臉腫的學生去向他們背後的勢力索要賠償。
第一次對抗戰的三位老師如今已經事業有成,她們不再怕貴族的報複,她們隻是對過去仍有執念。但這一次對抗戰的三位老師被阻斷了發展的路徑,他們做出最大的努力是活著,與生活和解。
他們沒有與貴族抗衡的能力,如果這些學生報複,他們仍舊會受到傷害。
所以這三個小隊想出了一個方法——
製造出絕對封閉的空間,把來到現場的家族代表一網打儘,然後在神明的監督下讓這些學生或他們背後的勢力簽好協議,讓他們再不能迫害這些老師。
什麼?他們不願意簽下協議?
“艾博斯格最強”的狂戰士奈奈亞把她手裡的貴族學生當成球一樣踢來踢去,然後在這個學生的家族代表麵前踢碎了一塊石頭。
“哎呀,比賽總是會出意外的。尤其是這種充滿暴力和對抗的比賽……作為狂戰士,我真的會不小心踢到哪個壞蛋的頭。但沒辦法,你不會來怪我吧,我可是小孩子。”
奈奈亞歪著頭,看向那個家族代表的眼神充滿了無所畏。
“其實吧,我覺得學生掉下台剛好砸死了他的家族代表這件事也是有可能發生的,你覺得呢?”
那位家族代表有些慌張。他咽了咽口水,疾言厲色。
“在場都是證人!你不能這麼做!”
“怎麼不行。到時候都殺掉,然後把那些學生也滅口,就說是某個學生在請神的時候大開殺戒了。反正到時候要真這樣了,你就是罪魁禍首,因為我本來沒打算對其他人動手的,是你禍水東引,是你的錯。”
奈奈亞說完這番話之後,很多在場的觀眾怒視著那個家族代表。
那個家族代表冷汗涔涔,對奈奈亞吼著。
“你沒有權力這麼做!”
“我是小孩。”
“你是小孩就可以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對啊,因為還是‘孩子’,所以犯錯也可以被原諒——這不是當時你們的說辭嗎?”
奈奈亞搖頭。
“真是雙標死了。最討厭你們這些心口不一的大人。”
……
這場對抗賽持續了很久。
在學院和那些家族心生疑慮來查看情況,發現不對勁後就開始強行破除領域時,還有最後兩個代表沒有簽好協議。
諾爾維雅看到領域的顏色變得很淡。
希蒂急得想要把不簽協議的代表打暈,在觀眾席一直看著事態發展的約夏一言不發地站起身,對那個家族代表搬出了獸神。
那個代表是個獸人。約夏的威脅非常明顯。
不簽就是違抗獸神。這對於非虎族的獸神信徒來說,是非常重的罪名。
希蒂負責的家族代表含恨簽下了不能報複地協議。
約夏裝作無事發生地回到了觀眾席,刻意忽視了希蒂亮晶晶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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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有一個代表。他寧可死也不會簽下這份協議。
領域的顏色已經快要變得透明。那個代表覺得自己已經看見了勝利的曙光。
儘管三個小隊裡的所有神之後裔都在努力,所有療愈師牧師和藥劑師都在想辦法給神之後裔們不停地加屬性,領域依舊在加快消散。
“狄尤斯大人受我一拜”的隊員們帶來的幸運是領域的成功形成。但此刻哪怕羅蘭德已經開始向他的先祖幸運女神祈求,類神領域依舊在潰敗。
諾爾維雅皺起眉。她最終把視線落在加西亞身上。
加西亞在全神貫注地看著那個代表是否會簽字。他緊張地抿著唇,希望奇跡可以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