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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雉能點頭,這是劉邦萬萬想不到的。
他對朝中的局勢十分有逼數。
他征求呂雉的意見,可不單單是因為尊重妻子,而是因為他不征求這事兒壓根辦不成。
呂雉一日不點頭,哪怕他對劉盈再不滿意,這個太子也彆想換。
劉邦喜不自禁的衝上去抱著呂雉大大的香了一口。
“娥姁——!!”
呂雉不掩飾嫌棄的推開他,強調道。
“不過,那個孩子必須要養到我的膝下,去著人把他們母子二人傳喚過來!”
劉邦當即毫不猶豫的應下,“沒問題!以後劉恒那孩子就是咱倆的崽!!誰敢說一句不是朕閹了他!!”
侍衛接到劉邦暗示,立刻極有眼色的奉命去請人,不消片刻便把人帶來了。
薄姬一進門,便慘白著一張嬌唇跪下重重磕頭。
“皇後娘娘,妾死罪,您如何處置妾都沒有怨言,還請您看在恒兒還年輕的份上,饒了他一命吧。”
被無視的劉邦手抬了一半,尷尬的立在原地。
他咳嗽了幾聲,努力強調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薄姬秋水盈盈,美眸含淚的顫了顫嬌軀,哀哀的……看向呂雉,連個餘光都沒分給劉邦。
劉邦…………
縱然不喜薄姬,但被如此無視,劉邦心裡頓時怪不是滋味兒的。
但他最終還是咂了咂舌,訕訕的抱著臂退到了一邊兒。
要麼說人家薄姬聰明呢,知道男人靠不住,更知道這個家真正能主宰她命運的人是誰。
跟著母親被傳喚來的劉恒抬眸看了一眼,瞬間摸清了局勢,不由得默默的抽著唇角垂下了視線。
到底此時還嫩,劉恒的微表情露出了一丟丟沒藏好,被劉邦噌的捕捉到了。
老劉頓時五官扭曲了一刹,森森的瞪了這小兔崽子一眼!
……
呂雉神色不明,淡淡瞥了一眼薄姬。
“怎麼,你兒搶我兒的皇位,還要本宮饒他一命?”
薄姬刹那間麵白如紙,搖搖欲墜。
劉邦暗自牙疼的嘶了一聲,心道若不是早與呂雉通過氣兒,就這架勢還當她下一秒就要把薄姬也削成人彘呢!
劉恒擋在薄姬麵前,抿著唇掀開衣擺跪到了呂雉麵前,認真的抬頭看向她。
“母後,未來的事情兒臣不可保證,人的一生際遇波折,正如父皇,癡混半生,人至晚年方抓住了機緣幸而得證大統。”
劉邦胸口插了一劍,踩了尾巴一樣跳起來怒瞪他。
“你個小兔崽子!!你什麼意思?你爹我前半輩子就是個混混怎麼了?你小子找打啊?!”
劉恒垂著眸,不卑不亢。
“兒臣並無此意,父皇若非覺得如此,那便是吧。”
劉邦氣暈了。
劉恒卻又緊緊的看向呂雉,深吸了口氣一字一頓道。
“機緣虛無縹緲,未來捉摸不定,兒臣無法給出令您心安的擔保,但是兒臣可以拿出斷掉這一線機緣的方法。”
“哦?”
呂雉訝然的挑眉。
劉恒閉了閉眼,一咬牙轉手隨機抽出了默默擠在一邊裝透明人的武將們的長劍,懸在了左手上方。
猝不及防被抽了劍的韓信…………?
一旁的其餘武將們迅速手忙腳亂的捂嘴拽人,拚命的苦著臉噓噓噓。
劉恒看向呂雉,緩緩道。
“母後,兒今日自斷一掌,終生不會再對兄長造成威脅。”
殘疾者,不可為帝。
呂雉笑了。
她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揮了揮手,樊噲便立刻會意的踏步上來奪了劉恒手裡的劍,轉身回去插還給了韓信,交疊雙手擠眉弄眼的賠了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