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啟正色道“我叫做杜啟,有些見不慣你自作聰明。你謀士出身,認為可以擺弄你的三寸不爛之舌,認為能夠嚇唬定襄郡王。”
“可惜,你的這些手段,真是膚淺無比。你不說話,倒也罷了,沒人知道你內心深處的心虛,但你一開口,這滿屋子,都彌漫著你的愚蠢和畏懼。”
杜啟說道“我勸你,你還是不說話為好。你一說話,讓人覺得你無比愚蠢。”
苑君璋聞言,麵頰更是抽搐。
他竟是被一個小孩子,如此的喝罵。尤其是,杜啟的這嘴太犀利了。一番話,打擊得他體無完膚。不過苑君璋畢竟是謀士出身,很快調整了情緒。
苑君璋道“你不過是一個小孩子,有什麼見識。你說頡利不敢出兵,他就不出兵了嗎?你的話,是你一廂情願而已。頡利要怎麼做,是頡利才能決斷的,誰都影響不了。”
杜啟淡淡說道“這事情,的的確確,隻有頡利自己能做出決斷。問題是,頡利是突厥的可汗,他必須考慮全局。”
“如果頡利不顧一切的殺戮,誰還會替他賣命。”
“或許執失思力的落敗,的確落了他的臉麵。可相比於突厥的大局來說,頡利即便是憤怒,他如今,也隻能是按捺住心思,暫時先解決執失思力的問題。”
“至少,他要換回執失思力。”
杜啟侃侃而談,很是篤定。先前杜啟說,賭頡利不會扣押出使的他們,不會發兵南下。如今當著苑君璋的麵,杜啟極為篤定,全然沒有半點露怯。
苑君璋死死盯著杜啟。
杜啟的年紀小,可邏輯極為清晰,以至於苑君璋要反駁,也很難反駁。因為在如今的情況下,從大局考慮,頡利極可能是先解決執失思力的問題。
杜啟繼續道“苑君璋,換做我是你,如今就早些降了。除此外,再早些想好自己的退路,想一想怎麼才能將功贖罪。你想離開,那是不可能的。一個割據朔州,占據馬邑的人,想再度回去,絕不可能。”
苑君璋聞言,臉上一時間也是猶豫不定。因為他聽到杜啟的話後,內心原本還有一股心氣兒支撐著,但事到如今,再也沒有了底氣,開始慌亂了起來。
杜啟看向李大恩,淡淡說道“定襄郡王,把苑君璋帶下去吧。讓他一個人,好好的思索一番,冷靜的思考清楚。”
李大恩擺了擺手。
押解著苑君璋進入的士兵,便帶著苑君璋離開,大廳中又安靜了下來。
李大恩感慨道“杜公子,如今的你,言辭犀利,宛如刀子一般。等你長大後,恐怕是非同一般。大唐有你,大唐之幸啊!”
杜啟說道“定襄郡王讚繆了,我隻是一個小孩子,人微言輕,不值一提。”
旋即,杜啟又道“我們取得了這一次的勝利,可以出使突厥了。不過朔州的情況,暫時還不夠清楚。尤其馬邑的情況,更不清楚。定襄郡王常年在代州,對朔州苑君璋的底細清楚。定襄郡王,這朔州境內,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呢?”
李大恩自是熟悉的。
畢竟苑君璋是老對手了。
李大恩也不隱瞞,快速闡述情況,把朔州境內的情況,以及苑君璋的所有情況,都一一闡述了一遍,讓杜啟、長孫順德心中有數。
晚上的宴席,持續到深夜才結束。
翌日清晨。
杜啟和長孫順德起床吃過早飯,沒有再逗留,率領使團隊伍,離開雁門,往西北麵的雁門關去。這一趟北去突厥境內,先途徑朔州馬邑,最後才會進入突厥人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