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舟真是有意思。
真會打馬虎眼。
他自始至終,都不是嫌犯,可謝知舟一上來,便把杜啟定位為嫌犯。其實,這是謝知舟故意為之,專門要讓杜啟背上嫌犯的名頭。
尤其還讓杜啟下跪,更是要施壓給杜啟,要讓杜啟在這大堂中,徹底失去鬥誌,最終被謝知舟牽著鼻子走。
可惜的是,謝知舟想得挺美。
因為事情不可能按照謝知舟的想法走,杜啟有自己的考慮的。
杜啟看了眼大堂外麵,隻見遠處一圈一圈的百姓圍著,更有無數的人盯著杜啟。他們都期待著,想聽聽杜啟會說些什麼。
杜啟收回目光,轉而落在謝知舟的身上,淡淡說道“謝縣令一上來,就說本官是嫌犯。還說,本官見了你要下跪。那麼,本官倒要問一問你,我犯了什麼罪?”
謝知舟道“你指使崔一熊,殺死陳發。這件事情,有李大全作證,更有你酒樓的無數人見證,莫非你要狡賴。”
杜啟哼了聲,道“我指使,我是如何指使的?”
謝知舟眼神中有一抹冷色,繼續道“你曾經告訴酒樓的護衛,但凡來酒樓惹事的人,不必留手,要往死裡打。你還說過,你是秦王府的人,更有皇帝陛下撐腰,即便打死了人,那也沒有問題,也不必擔心。”
頓了頓,謝知舟道“因為有你的話,崔一熊才不顧一切,一拳就打死了陳發。這一事情,莫非你要狡賴不成。本官身為長安縣令,明察秋毫,怎麼可能冤枉你,這是不可能的。”
杜啟說道“本官是頭一次,遇到有人,誇自己明察秋毫的。你謝知舟,是頭一個,是頭一個如此厚顏無恥的人。”
“大膽!”
謝知舟一拍驚堂木,大聲嗬斥。
杜啟道“我哪裡大膽了,怎麼,偌大的一個長安縣衙,連讓人說話的權利,都已經沒有了嗎?莫非這長安縣衙,是你謝知舟的不成。如果是這樣,你謝知舟謝大縣令,還提審做什麼,直接定罪就是。”
謝知舟表情平靜,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厲色,咬著牙道“杜啟,你這是要狡辯,是要胡攪蠻纏了。既如此,那就休怪本官不客氣了。”
杜啟道“你要怎的不客氣?”
謝知舟大手一揮,下令道“來人,給我拿下杜啟,把他押起來。在這長安縣衙,還敢如此囂張跋扈,本官容不得你囂張。”
衙役早就得了吩咐的。
就是要拿下杜啟。
如果謝知舟把杜啟的罪名定下,即便不能處置杜啟,但對於杜啟來說,也是極大的影響,所以謝知舟才會如此強勢。
杜啟麵對走來的衙役,不緊不慢的自衣袖中,取出李淵賜予的令牌,道“陛下欽賜令牌在此,誰敢妄動?”
謝知舟頓時懵了。
皇帝陛下欽賜的令牌,杜啟怎麼會有這樣的玩意兒。即便杜啟得了皇帝的信任,但也不可能有皇帝親自賜下令牌吧。
事實上,這是謝知舟自己沒有查清楚情況。當然,也是杜啟有李淵賜予令牌的事情,隻有小範圍的人知道,知道的人也不曾去宣傳。
甚至於連東宮,也沒有說這事兒。
東宮認為謝知舟會有考慮。
可哪知道,謝知舟自己沒有仔細的查探,以至於見到李淵欽賜令牌的時候,謝知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連忙起身向令牌行禮,然後才坐下來。
謝知舟好歹,也是長安縣令。
他恢複平靜後,沒有勒令衙役上前,但是,謝知舟也沉聲道“杜啟,你彆以為有皇帝陛下欽賜的令牌,就可以為所欲為。”
“哈哈哈……”
杜啟聞言,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中,儘是嘲諷。
笑聲中,儘是不屑。
這笑聲傳入外麵圍觀的許多百姓耳中,百姓見到這情況,心中大致都明白了,恐怕杜啟還真是被冤枉的。
因為杜啟的名聲本身就不錯,加上杜啟如今不曾露怯,而且杜啟也是有理有據的,相反謝知舟步步緊逼。
所以百姓心中,大致有了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