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豆豆沒有回話,等她一通輸出結束後,按下了掛斷鍵。
掛斷電話的聲音傳到連欣怡耳中。
她捏著手機的手抖動得厲害。
這個連豆豆,她怎麼敢,怎麼敢掛她的電話。
這死丫頭不回話就算了,從小就是個忍氣吞聲,任她搓扁揉圓的軟柿子,最擅長的就是低著頭,沉默著,任她欺負。
“欣怡?你還好吧?”
吳識從沒見過連欣怡如此扭曲的神色,像是要把手機硬生生掰斷似的。
連欣怡斷續著從鼻腔長出一口氣,咬牙切齒地將聲音從嗓子裡擠出來“沒事。”
吳識試探著靠近,手輕輕地搭在連欣怡的肩膀上“彆生氣了,她總是要回來上課的。”
連欣怡直接打開他慢慢摸索上來的手“彆碰我。”
吳識的手立刻紅了一片,垂在身前,用另一隻手悄悄揉搓著緩解疼痛。
兩人的動靜不小,周圍路過的同學不住地回頭看著,竊竊私語。
連欣怡平複自己的表情,將手機惡狠狠地塞回包裡“我要回去了。”
說完,不再理吳識,頭也不回地朝著校門外麵走去。
吳識看著她的背影,下意識想喊住她。
她的淺白色長裙被微風吹動,仿佛輕輕飄在吳識的心間,但僵硬的步子和用力握著陽傘的手,又清晰的表明她現在心情並不美麗。
吳識縮了縮脖子,將到嘴邊的話收了回去,還是不往槍口上撞了。
他掏出手機,憤怒的在屏幕上點著,想為讓他心臟砰砰直跳的女神出一口氣。
在他打下一段羞辱人的話點擊發送之後,一個紅色的感歎號明晃晃地出現在了屏幕上。
吳識瞪大了眼睛,又連發了幾條消息,無一例外。
他現在已經完全顧不上連欣怡生不生氣了。
連豆豆這種上不了台麵,畏手畏腳的女人,竟然把他拉黑了?!
而另一邊,病房裡的連豆豆用手機放著歌曲,在浴室裡艱難洗澡。
雖然病房內有空調,但是她被撞的時候剛剛結束一份兼職,走在近三十八九度,烈日當空的路上,全身是汗。
前天昏迷的時候,應當是有醫護人員幫她大概清潔了需要做檢查的部位。
頭發醫院裡有護工幫忙清洗過了。
但無濟於事,連豆豆總是覺得身上依然黏糊糊的,感覺自己臭臭的。
明天還得去學校上課,更重要的是,要搭趙琳的車,她不太好意思一身味道上她的車。
費勁兒地用防水的袋子將手肘和膝蓋都包裹起來,耗時一個多小時才從浴室裡出來。
渾身上下帶著水汽,臉色也紅潤許多。
將連欣怡和吳識拉黑之後,互聯網中的世界也清靜下來。
“豆豆,你今天怎麼沒來兼職?”
發消息的人是咖啡廳的同事,比連豆豆小兩歲,名叫胡邈,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家裡沒錢給她複讀,她就出來打工了。
“我受傷了,今天請了假。”
胡邈發來驚嚇的表情包“嚴不嚴重?你在哪家醫院?我來看你。”
連豆豆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沒事,不嚴重,我好多啦,下周就可以正常去上班。”
胡邈平時在店裡就是個開心果,每天都樂嗬嗬的,生活的苦從來沒抱怨過。
“真的不用嗎?”
胡邈緊跟著發來下一條消息。
連豆豆回複“真的,都是皮外傷,你姐姐我福大命大!”
……
第二天早晨,連豆豆早早起床收拾好自己,等待趙琳給她發消息。
上車的時候,胳膊不小心蹭到車門,疼得連豆豆眼眶裡瞬間湧出了生理性的淚水。
“沒事吧?”
趙琳坐上車後見她落淚,嚇了一跳“碰到哪裡了?”
連豆豆瞟了一眼胳膊,沒出血“沒事,就是不小心撞到車門扶手了。”
趙琳幫她係好安全帶“明天我找塊毛巾包一下。”
到了學校門口,趙琳要下車扶她,連豆豆趕緊推辭道“謝謝趙助理,我自己可以的。”
她拉開車門,慢慢地下了車,彎下腰和趙琳說再見。
趙琳隻能點點頭“小心點,彆讓人撞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