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完陸問風,顏芙凝回府路上一路思忖。
兩個信息,一是清早他去了禦書房,二是今夜他去了丞相府。
禦書房內聊什麼,她不得而知,但他神情冷,說明大抵有令他不悅之事。
今夜去丞相府應酬,蔡家的目的是什麼,她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得到。
彩玉也猜到了,小聲問“小姐,姑爺該不會被丞相千金勾了去吧?”
李信恒道“公子定力好,不會被勾引。”
彩玉剜了李信恒一眼“男子都是見色起意的東西。”
“我不是。”李信恒辯解。
顏芙凝沉默。
待回了府,因李信恒住在前院,遂與她們分開而行。
將自家小姐送進主院,彩玉終究將憋了一路的話說了出來“小姐,你也勾一勾姑爺唄。再鐵石心腸的男子看到小姐這般花顏月貌的,也會動了情。”
顏芙凝淡聲道“你也回房歇息去罷。”
“是。”彩玉退下。
顏芙凝獨自進了屋。
動情與情動是兩碼事。
以身勾人,無非令男子情動。而要讓男子動情,豈是用身子就能成功的?
更何況,傅辭翊壓根就是個不會情動的怪物,更遑論動情。
再說她為何要將自己搭進去?
不是盼著早日和離麼?
據說蔡慕詩是京城第一才女,既有如此才情,想來與某人應當很有共同語言。
在他眼裡,她卻是個識文斷字需要他教,平日最喜看話本的庸俗女子。
罷了,想那麼多作甚,還是先洗洗睡吧。
在她洗完從淨房回房時,傅辭翊正好回來。
一身酒氣。
許是他也察覺自個身上酒味濃重,遂將外袍脫在了外屋。
“夫君回來晚了,快洗洗睡吧。”
顏芙凝自問自己很平靜,卻是轉過身,不想看他。
傅辭翊腳步沉重地進了臥房,從她身後將人擁住。
少女沐浴後的清香沁入他的鼻端,教他的喉結不自然地滑動兩下。
“今夜鑽我懷裡睡可好?”
“好。”她順從得過分。
聰明如她,知道他有應酬,也不問。
大抵是知道了他去誰家應酬。
她若哭鬨,他還能哄一哄她。
哪怕她虛情假意地來一出戲,似上回一般,他也覺得好。
甚至嚼出一絲絲甜意來。
偏生她什麼反應都沒有。
教他心底茫然得很。
手臂收緊一瞬,他終於放開了她,前去洗漱。
待他洗好上床,她已經閉眼躺著了,未看以往每晚必看的話本。
傅辭翊輕輕坐進被窩躺下。
甫一躺下,顏芙凝就往他懷裡鑽。
什麼話都不說,就隻是安靜地縮在他的懷裡。
長長歎了口氣後,他嗓音暗斂“我若丟了官位,你願陪我回青山鎮種田麼?”
微頓下,他補充“要知道咱們的兩年期未滿。”
顏芙凝並未直接回答,隻道“老家的六畝田,你我種得過來;京城的六頃田,若隻你我二人,是決計忙不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