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尉見狀,驚愕:“還真找出東西來了。”
幸好他及時調轉了方向。
傅江冷哼一聲,高聲道:“諸位見證,這些文書俱是從卷宗室搜尋出來。”
“是!”眾人亦高聲應。
不多時,搜出來的文書送去了堂前。
一一鋪著擺開。
傅正青眼眸一縮,大聲喝道:“傅辭翊,你公報私仇來了。”
傅辭翊指了其中一份文書,拿起放下。
“此物乃本官祖父所書遺囑,暫且放一旁。”
而後,他陸續拿起旁的信件,一張張展開。
“這些是傅正青你送京官的禮單,上頭日期寫明,所送之禮為何物亦清楚記載,可謂詳儘。”
傅正青脖頸一梗:“哼,送禮乃人之常情,好友之間送個禮,最是稀鬆平常,你若要拿此說項,我……”
他話未說完,傅辭翊拿起其中一張紙,展示給底下眾人瞧。
“此乃傅正青送往京城陸家的禮單,與禮單一並存著的,是陸陽平恭喜傅正青成為縣令的書信。”
傅正青沒想到連這個都被尋到了,他分明藏在架子腿腳的小暗格內。
如何得到縣令一職,今日算是被傅辭翊抓住了把柄。
事實上,大景多的是官員送禮,以期往上爬。
但隻要沒有切實證據,上頭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而今他小小一個縣令,緣何就被盯上了?
說到底,還是傅辭翊公報私仇。
當即出聲:“本縣令不過知恩圖報,陸大人推舉我當淩縣縣令,我送他些禮。倘若傅大人因此公報私仇,我無話可說。”
見他還在掙紮狡辯,傅辭翊冷笑一聲:“傅正青其人並無真才實學,為淩縣縣丞時,毫無建樹。而今身為縣令,懈怠公務,行賄受賄。”
啪的一聲。
他再度拍了驚堂木。
“奉聖上之命,本官暫理淩縣官員任命事宜。”
“即日起,貶傅正青為民,奪進士出身。”
傅正青不滿:“憑什麼?”
想要上前理論,被鎮豐鎮收給架住了胳膊。
傅辭翊不理會他,繼續道:“升陸問風為淩縣縣令,青山鎮亭長劉材為淩縣縣丞。”
說著,將今早備好的任命文書讓傅江傅河傳了下去。
陸問風雙手接下文書,先是對著京城方向拱手:“臣謝皇恩!”而後朝傅辭翊作揖,“下官多謝傅大人!”
亭長劉材滿是不敢置信。
清早出門時,傅辭翊身旁的人來尋他,說讓他一道前往縣城。
對於傅大人相邀,他自然應允。
而此刻紙上自個姓名赫然醒目,他才回過神來,昨兒午飯時,傅大人就問他當了多久的亭長。
立時從震驚便得喜不自勝。
跟著陸問風,先朝京城方向感謝皇恩,而後感謝傅辭翊這位欽差。
傅辭翊清淺道:“劉縣丞,即日起你為縣丞,青山鎮事宜仍歸你管,如此定當忙碌,可行?”
劉材高興道:“不瞞大人,處理完鎮上事宜,空暇時日多得很,時常空到喝點小酒。如今可好,管的事情多了,忙起來有勁。”
他拍拍胸膛,又道:“青山鎮是我家,我自當管到底。”
傅辭翊頷了頷首,命傅江整理好方才搜查出來的憑證,這才起身抬步而行。
經過傅正青跟前,他側眸淡聲:“公務處理完畢,輪到私事了。”
陸問風抬手下令:“來人,脫去傅正青官袍。”
立時有衙役領命上前。
好不容易混到了縣令,而今要被剝去官袍,傅正青百般不願。
但他沒有身手,三下兩下地,衙役便將他身上的官袍剝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