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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五 三支一會(五)(2 / 2)

女子自是一身黑衣,可卻也並非勁裝,反有些寬大飄逸,頭臉蒙了,隻露出一雙輕柔的眼。縱然遮掩如此,沈鳳鳴還是心念一動,“……淩夫人?”

女子雙目微舒,像是輕輕一笑,伸手揭去頭麵黑罩。白皙而優雅的麵龐露出,證實了沈鳳鳴的猜測。

早該想到,那琴匣本就在淩夫人蘇扶風家中,而除了也曾是黑竹會金牌殺手的她,又還有哪個女子能這樣輕易地繞過重重崗哨,渾無所覺地就埋伏到旁人身側?關代語那手麻藥針的伎倆,在本就擅長暗器的蘇扶風麵前自然也是如同兒戲了。

沈鳳鳴料蘇扶風應不至是敵,或許還真能幫到自己,心中暗喜,正欲開口再問,蘇扶風的手卻毫無先兆地一抬。他已覺有什麼東西向畏首畏尾退在後邊的關代語飛去,不待細想,抬手便擋,腕上“通”的一下,隻覺劇痛。幾乎同時,關代語已經發出輕輕的“啊”一聲,應聲而倒。

那暗器原來卻不是一枚,而是兩枚。沈鳳鳴心中掠過一絲怕,手臂一抄撩住關代語下沉的身體,隻見他雙目緊閉,知覺已失。此際才聽得有什麼東西滾落在地的聲音,小小石子都跌在了腳邊。

他不無驚怒抬頭,“淩夫人!?”

蘇扶風卻輕輕甩了甩袖子,施施然走上前來。“你不如先看看他手上拿了什麼。”

沈鳳鳴去看關代語。這孩子的手現在已經垂在了空中,手裡的東西——已經落在地上了。他已經看到了地上一個小小的瓶子,與小石頭一起落下的——很容易想象關代語躲在自己身後時,悄悄摸出了這個瓶子,裡頭不外乎是什麼蠱蟲之物吧。

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隻能將關代語放到石邊,道“他該不是惡意。他——他到底隻是個小孩,隻是……怕你。”

“怕我?他先前敢對我出手,我卻看不出他怕我。”蘇扶風一哂,“倒是你,你像是很怕。”

沈鳳鳴無話。他原該更鎮靜一些的,因為蘇扶風也是個十歲男孩的母親,她不會真的對關代語下什麼殺手,可自己——適才卻真的有點怕關代語有什麼意外,以至於對蘇扶風的那點指望也幾乎消失殆儘了。

蘇扶風向四周看了看。“幻生界就將你關在此地?”她的口氣有些輕蔑,加上輕輕的一哼,“山下防備普普,以沈公子的身手,要下這山,不會太難,何至於被禁足於此?”

沈鳳鳴已經回過身,“下山不難,隻是——淩夫人既然知道‘幻生界’的名字,想必也知道幻生界的手段的吧。”

蘇扶風眉頭才一皺,“他們給你下了蠱?”

“否則我何至於要一個小孩子冒險幫忙。”沈鳳鳴的口氣裡仍是不自覺有些不忿,“隻不知淩夫人又緣何得知此會、為何來到此間?”

蘇扶風竟爾失笑。“你稍安勿躁。我既然來到此間,自不會坐視你的處境。”一頓,“就算我不在意,卻還有旁人掛念著的。”

沈鳳鳴微微一怔,方自冷靜下來一些,低低道“淩夫人的意思是……?”

“五五、瞿安。”蘇扶風微微笑笑,“這一小一大,聽說你被捉了,倒很將你放在心上,正好亦聽說君黎和泠音門的姑娘也一起來了此會,愈發不安穩。可惜淩厲還未回來,總也隻有我過來瞧瞧了。”

沈鳳鳴不無意外,亦不無疑惑,“可——淩夫人遠在臨安,是聽誰說的?——總不是朱雀?”

蘇扶風搖搖頭,“你認識宋客吧?”

“認識。”沈鳳鳴未知宋客後來去向,不敢冒言,隻答了兩個字。

蘇扶風歎了口氣。“此事待你脫了困之後再細講。說吧,你身上所中之蠱的解藥,何處可得?”

“解藥?”沈鳳鳴一笑,“瞧來淩夫人實在不甚了解蠱毒,更不了解幻生界。我身上所中之蠱,是為‘幻生蠱’,隻有下蠱之人方可解除,從無解藥一說。”

“下蠱之人是誰?”

沈鳳鳴看著她,“幻生界掌門人,關非故。”

蘇扶風輕淡的表情一凝,變得沉重起來,“若是他……”她像是在心裡來回衡量此事,“有點麻煩……”

她抬頭。“但我很奇怪,沈公子,緣何關非故要如此大費周章,親自動手,困你於此?我方才來此島上,先見了單先鋒一麵,於三支和三支之會的淵源,他似是很了解的,也與我說了一些一源三支的曆史,可隻有關於你——他不知,隻說,以眼下所見,你必是一個能在三支之會上,對三支去向施以舉足輕重的影響之人,甚至是能左右關非故地位之人。是關非故有什麼把柄在你手上?還是——你的身份有什麼特殊之處?你與幻生界,與三支,是什麼樣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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