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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八 三支一會(八)(2 / 2)

君黎隻得坐了,“單先鋒尋君黎有事相商?”

單疾泉笑起來,“這話未免見外,上一次我與你說——若有機會來此三支之會,你我仍有一敘。如今單某人好不容易說服了教主來了,你卻像並無敘舊的心思——便是坐一坐都覺多餘——怎麼,還在記恨被我困於青龍穀之事?”

君黎忙搖頭。“沒有。”

單疾泉見他仍似心思未安,麵色肅起。“君黎,今日三支之會之去向,恐不是我們外人可以左右。既然你過來了,便在此作個看客就好,不必回去秋姑娘那裡了。”

君黎一怔,“單先鋒這話……”

單疾泉忽一笑,“我知我如此說,不免又像要限你自由,可你看看這台上,可有一個三支以外之人?秋葵或婁千杉,都是三支中人,方得在彼台就位。我消提醒你——在一切明了之前,不要將自己夾入其中、站錯了地方。”

君黎遲疑,“但秋葵那裡隻她一人……”

“你師父叫你照顧她,但定也告誡你不要摻和三支中事,不要給他帶了麻煩回去,對麼?”

君黎沉默了一下。“我自有我的打算。”便起身一躬待要告辭。

“君黎哥!”一旁單刺刺忍不住喊了他一聲。隻見她向自己父親望了一眼,又看回到君黎,麵上儘是欲言又止。

這表情讓君黎似有所覺,“……怎麼?是……出了什麼事?”他不無小心地問著刺刺,目光卻移向單疾泉。

“你先坐下。”單疾泉隻道。

君黎沒動,隻道“還請單先鋒明言。”

“我也是昨晚聽說的,倒未必與三支之會有什麼關聯,隻是——關於你師父。”單疾泉道,“黑竹與朱雀,據說,前一陣反目了。”

“什麼?”君黎才驚,“怎麼會,‘前一陣’——在青龍穀的時候,黑竹會分明還聽命於我師父,不過十幾日……”

“就是這十幾日,所以我離開青龍穀時,也對此事並無所知。”單疾泉說著抬眼,環視了一眼這會場眾人,“你還是不肯坐下?”

“單先鋒又是聽何人所言?消息可確?”君黎仍帶著幾分不信,“我師父現在大內頗受太子掣肘,該不會自斷黑竹會這條臂膀;俞瑞剛剛重執黑竹,也要倚仗我師父,沒這膽子與他為敵吧!”

“這是否出於俞瑞或你師父任何一人之本願,我不敢肯定。不過——反目一事,在京城臨安已是沸沸揚揚,淩夫人從臨安過來,該不會隻是為了說個謊。”

“淩夫人?你說是淩夫人告訴你的?她在此間?”

單疾泉點了點頭。“此事她原是想要親對你說,隻不過——她昨日入夜方才趕至,你受人監看甚嚴,她不得已尋到了我,與我聊了一會兒。我原覺她不必太過擔心你,不過她或許也想深了一層——此地武林人士雲集,可算龍蛇混雜,焉知不會有黑竹會之人在其中?既然黑竹已是朱雀之敵,你的處境便極其微妙了——我隻是作最壞的設想——黑竹會若有心對你不利,不管是殺了你也好,製住你也罷,對朱雀都是最為要害之打擊。所以——你不要在這三支之會上拋頭露麵為宜。趁著人還未儘至,你隻與我坐在此間便是。”

君黎才無話。有了那日青龍穀一役,他已再未敢否認朱雀在意自己之心。“可是——”他抬頭去望台上的秋葵,“若是如此,秋葵的處境,豈非與我一樣?”

“你先不必擔心她。秋姑娘是三支中人,而此地是幻生界的地盤,在我看來,來此之人在未能儘明三支曲折之前,決計不敢對三支中人輕舉妄動,隻消三支之會之後能帶她平安離開便是。”

君黎還待說話,單疾泉又道“我與淩夫人商議過了。秋姑娘那麵,她會多加照看。我現在也不知她人在何處,不過這也正是她所長。若換作你留在秋姑娘身側,恐怕反而給她引去威脅。”

君黎默然,良久,終於長長出了一口氣,重又坐下。“我實未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淩夫人可有提到黑竹與我師父反目的來龍去脈為何?”

“有。”單疾泉看了他一眼,“不過有些細節她也未曾親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此事是源於宋客。”

“宋客?”君黎詫異。

“你那日說,朱雀帶宋客回京城,要讓他到黑竹總舵養傷。”

“不錯。”

“可惜這位宋公子好像並不領情。”單疾泉道,“非但不領情,而且——還刺了朱雀一刀。”

君黎大驚,壓了語調卻也掩不住心中焦急,“然後?”

單疾泉目視他。君黎的焦急,是因為他擔心——一半為朱雀,一半為宋客。其實他並不需要擔心朱雀,因為朱雀若有什麼意外,便也不會有什麼“反目”的後續了;反而是宋客的性命值得擔憂,因為從來不曾有人暗刺朱雀得手——即便得手,“離彆意”也足以將偷襲者反斃於瞬。

可這一次似乎又彆有隱情。單疾泉輕輕歎了一口,開始講起昨日自蘇扶風處聽來的一切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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