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
幾人匆匆到了沈鳳鳴屋內,隻見他人雖昏睡,可嘴角、胸襟、被子之上果然皆是血跡,刺刺與秋葵一人端著血盞,一人正在擦拭,一滿盞鮮血已所剩無幾。
眾人從未想過到了此時此刻,連江湖中人夢寐以求的純陰之血都在手中之時,竟還會有這樣束手無策之事。“這倒奇了。”韓姑娘輕輕道,“這般情形……前所未遇。”
“我再試試。”君黎向刺刺手中接了碗盞,將沈鳳鳴半身扶起,強將他口咽捏開,將剩餘的一些兒血液往他口中傾入,良久見是無殊,才敢將手放了,讓沈鳳鳴緩緩靠下。
麵上還沒敢露出喜色,榻上的沈鳳鳴忽嘴角不動聲色地溢出一絲血線來,擦淨的唇邊頰上重新染上鮮色,連枕頭、床褥,一時都已紅了。君黎心中重重一沉,往他口中查看——果然,口腔之內,溢滿了逆淌而上的鮮血。
“是因為‘魔血’嗎?”刺刺蹙起眉,“是不是他的‘魔血’與‘純陰之血’難以相容,所以才難以咽下?”
韓姑娘聞言眉間微有聳動,上前兩步,拿過沈鳳鳴腕內寸關尺。
室裡一時靜了,眾人的期冀都落在韓姑娘身上,落在她那瑩白細長的指,和她平緩無波的眼。
隔一會兒,她才放下了沈鳳鳴手去。“原來如此。”她麵色平靜,“他與我有些類似,天生血性有些特殊,尋常必容不得任何異己血氣侵入自己身體。除非得他自己意願吸入體內,否則,純陰之血亦奈何不了他。”
“得他自己意願?可他……可他此際昏迷,又怎能有清醒意願?”君黎道。
“我也正是好奇。”韓姑娘嘴角微微勾起,“以這血性之特殊,毒物必受排斥,這般劇毒究竟是如何侵入他血脈之內?”
君黎與秋葵對望了一眼,默了一默,轉回頭來,緩緩道“如韓姑娘所說,他——的確是出於自己的意願,將劇毒吸入體內的。”
韓姑娘麵色微變。“容此等劇毒入體乃是無救——他為何要如此?”
“是為了救我。”秋葵在一旁開口,聲音不高,卻很清晰。
韓姑娘抬頭,向她凝望。
“韓姑娘,他現在無法醒來,依你之見,可還有彆的辦法麼?”君黎追問。
韓姑娘才收回目光,冰玉般的麵容上浮起一絲冷笑。“有。”
“要怎麼做?”
“他無法有所意願,就找人替他有所意願。”
“什麼意思?”
“要一個與他習有同源心法之人,將內力運入他體內,替他將純陰之血吸入。”韓姑娘淡淡道,“他總該有同門?”
這一次眾人目光都轉向了秋葵,韓姑娘的目光也隨了過去。
“……姑娘是他的同門?”
秋葵猶豫了下,點點頭,“算是。”
韓姑娘沒有深究她的猶豫,三指微張,“讓我看看。”
秋葵伸過手腕,由她亦點住自己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