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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六 顧家舊宅(2 / 2)

拓跋孤皺了皺眉。有單疾泉在,顧笑夢原是很少在這樣場合開口的。雖屬異常,他卻也隻能點頭。

隻聽顧笑夢道“此演武場原是先父和兄長在世時時常切磋技藝之地,世事無常,轉眼間,此地卻也荒廢經年。如飛是在青龍穀外出生的,這世上真正是在這地方長大的,算來竟也便隻笑夢一人而已了。”

她目中露出幾分哀思。程方愈等顧家舊友聞言,也無不麵露惻然之色。

“笑夢知道今日是青龍教與君黎之間的恩怨,多說不免僭越,可既然選在了顧家舊時的演武場,笑夢也是這個顧家唯一的舊人,觸景生情,加上——今日還是先父的忌日,實不想見有人在此無休無止相拚,故此鬥膽有個提議。”

“是何提議。”拓跋孤負手。

顧笑夢仰起臉來。她並不很高,目光卻很是明朗,口氣亦出奇地堅決。“我想為此番比武擬定一個規則。霍右使與君黎,以三掌定勝負。第一掌,由霍右使出掌,君黎接掌,接得下來為勝,否則為負;第二掌,由君黎出掌,霍右使接掌,同樣是接得下來為勝,否則為負;第三掌,他們二人一起出掌,公平對決,孰高孰下,眾目可辨。三掌中勝出兩次者即為勝者,若前兩掌都勝了,第三掌也便不必再比。如此,或可免去諸多麻煩,速戰速決,對此地舊魂亦少作驚擾,不知教主與霍右使、君黎你們以為如何?”

“你所說的‘接得下來’——何謂‘接得下來’,又何謂‘接不下來’?”拓跋孤雙目微微眯起。

“隻要不曾倒下,都算得是‘接得下來’。”

“這般提議,倒不知——君黎道長可有異議?”拓跋孤看向君黎,“如此三掌對他甚是不公,霍右使先出掌,倘若第一掌便令他受了傷,到他出掌時,勁力豈非要大打折扣了。”

“也算不得不公——霍右使為第一掌不失手,也必全力以赴,多耗了內力,第二掌於他也未必便是占了便宜。”

“說的也是。”拓跋孤嗬嗬一笑。

“倘若君黎當真覺得不妥,那麼讓他先出第一掌,亦無不可。”顧笑夢看了君黎一眼。

君黎卻已笑笑道“我是晚輩,又是客非主,自該先讓霍右使。便按單夫人一始所說的就是。”

“君黎道長如此說,我青龍教可不會與你謙讓——霍新,你可有異議?”拓跋孤問到了他。

霍新抱拳道“屬下無有異議。”

“那便多謝各位了。”顧笑夢見這般提議已得了采納,不再多言,向三人都斂衽為禮,退去了單疾泉身側。

單疾泉轉頭看了看她。他猜得出,顧笑夢忽然有這一番說話,應當便是君黎先前的耳語授意。他有些不解。這樣三掌,無異於直接比拚內力。君黎的內力修為再是進境非凡該也不可能高得過霍新,倘若不在招式遊走間設法取巧,他幾無勝算,又為何要自掘墳墓?可是心念一轉,他卻忽然想起一事,驀地轉頭望向場內。

他憶起前夜君黎與刺刺同來牢獄,與自己敘起彆來之事,提到助韓姑娘療傷時,用過“體行八卦”之法以增寒性內力之效。雖然當時不過大致提了一句,不過單疾泉也聽明白了,這般法門必是與道家陰陽平衡之則相符,要減弱其他一門或諸門,方可達成。倘若君黎要與霍新勢均力敵為戰,多半不敵,可若隻單比一門——第一掌,隻單論守;第二掌,隻單論攻——他以“八卦”瞬時輪轉,相當於絕去其餘諸門,破釜沉舟之下,功力或可得數倍之增——如此一來,隻怕霍新真會落敗?而隻要這先頭兩掌君黎勝了,那對他不利的第三掌——根本不必開始!

他想至此節,心中豁然已明,開口便欲說話,忽然腕上一緊,卻是顧笑夢用力抓住了他。不知她是否覺出了什麼,或是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這一抓,她一言不發卻用了全力。

單疾泉一時竟猶豫難決。他此刻已不知自己該希望君黎勝還是敗,生還是死。倘若君黎今日真的能勝過霍新從青龍穀安然離去,他的名字定要愈發大噪於這江湖,那個一度風雨飄搖的黑竹會或許也真的要在他手上重生——拓跋孤的那些擔心也許真的要成為現實。

如果他隻是青龍教的單疾泉,他當然會為拓跋孤把這個可怕的對手留下。可他還是顧笑夢的單疾泉。他還是單刺刺的單疾泉。縱然他從不懼背上任何罵名,卻也無法想象永難獲得她們二人的原諒會是何等感受。

他將另一手伸來,抹落顧笑夢握緊自己的指。他本就已無法獲得她們的原諒了吧?他已經在前晚將那一劍刺向了君黎,一切是不是都已無可挽回?

顧笑夢的心微微一提,可是,下一瞬,單疾泉卻反手,將她的指又緊緊握著。

她的心又輕輕一落。

雨意漸漸地顯了。演武場內,默默細雨已潤濕了君黎的眉梢。單疾泉到底是沒有說話。什麼都沒說。

——因為,那無可原諒的一劍,君黎也沒有說。

即使他很清楚君黎如此做並不是為了他,但終於是因此,今日的自己,還能夠有選擇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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