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桃夭忍著心頭的焦躁,冷淡的道,“沒興趣。”
那司機乾笑兩聲,“小姑娘有誌氣!”,嘴上這麼說,心裡則在想,是真沒興趣,還是家世拖後腿啊?要知道,蔣先生生日宴會的邀請函現如今可是千金難求,多少人爭破頭呢。
車裡氣氛正尷尬著,第一醫院總算到了。
……
第一醫院是帝都規模最大的醫院,醫療水平也穩居同行業之首,因此慕名來就診的患者特彆多,這還不到上班時間,門診樓的大廳裡就已經人滿為患了。
葉桃夭向來不願往人多的地方走,寧可繞遠路,好在病房樓裡很安靜,她坐電梯直接上了11層,這兒全是心血管內科的病房。
“請問你找誰?”走廊上有巡回的護士看到她,走過來禮貌的問。
葉桃夭摘下口罩,說了她媽媽的名字,“駱嘉和。”
那小護士卻似充耳不聞,隻怔怔的盯著她的臉看,嘴裡還無意識的發出一聲驚歎。
葉桃夭對此早已有了免疫力,這也是她出門總是戴口罩的原因,不過心裡還是有點無奈,隻得再次出聲提醒。
那小護士總算回了神,然而,卻忘了本職工作,隻顧著激動和興奮了,“你是明星吧?不對,要是哪個明星長成這樣,肯定早火了,妥妥的惑國妖姬啊,那就是還沒出道?對,一定是這樣……”
“我不是明星。”葉桃夭忍不住出聲打斷,呼出一口氣,“我是來探望病人的。”
小護士這才清醒了,忙指著不遠處的病房門,不好意思的道,“駱嘉和女士住那間。”
葉桃夭點點頭,走到門口後,直接推開進去,看到病床上躺著的人後,鼻子忍不住一酸,這才半個月,她媽怎麼就變得這般憔悴了?
“夭夭?”駱嘉和驚訝的喊了聲,原本半躺在床上,這會兒猛地坐起來,滿是不可置信的問,“你怎麼來了?”
葉桃夭三兩步走過去,坐在床邊上,一開口聲音就哽咽了,“媽,您怎麼就……”
駱嘉和握住她的手,安撫的拍了拍,“彆擔心,媽沒事兒。”
“沒事能住院?您都累暈過去了還叫沒事?”葉桃夭自責又有些惱怒,“媽,我走之前跟您怎麼說的啊?您又是怎麼應的我啊?您是我們姐妹三個的媽,是我爸娶回來的妻子,不是葉家雇傭的保姆,誰都能使喚您乾活,他們憑什麼啊?他們當自個兒是誰?想當少爺、小姐回自個兒家去,在咱們家裝什麼裝!”
“你小聲點兒……”駱嘉和嗔了句,又無奈的歎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媽是血壓高,晚上睡得又不太好……”
葉桃夭這回不願再被三言兩語的糊弄過去,冷笑道,“媽,您到底想忍到什麼時候?那些家和萬事興的大道理我都懂,可是您拿他們當家人,他們呢?他們拿我們當冤大頭!”
“夭夭……”
“媽,您就彆再替他們遮掩了,遲早這層遮羞布我會給扒下來,我不怕爺奶罵我,我也不怕被人指責不孝,我是真的受夠了,要不然,當初我也不會非要堅持去國外讀書,我就是不想再看到這些人的嘴臉,才躲得遠遠的。”
“夭夭,你說的這些媽都明白。”駱嘉和揉揉眉頭,無力的苦笑道,“媽也不想伺候,想讓咱家清清靜靜的,可他們不是你爸的侄子就是外甥,你讓媽攆哪個?還有你爺奶壓著,我除了忍還能怎麼辦?總要顧著你爸的臉麵。”
“那您就這麼委屈自己?”葉桃夭不讚同的勸道,“媽,委曲求全隻能換一時的安生,還會養大他們的胃口,變得越來越不知進退,到最後,說不準就鳩占鵲巢……”
駱嘉和下意識的打斷,“夭夭,這話不能亂說。”
葉桃夭嘲弄的勾起唇角,“媽,您覺得我是在危言聳聽?如果他們隻是來打點秋風、占些便宜我不會舍不得,咱們就當做慈善了,可他們呢?嗬,他們想要的從來就不是一件大牌衣服,一套貴重的首飾,甚至好地段的房子,而是……您和爸一手創辦的宏嘉。”
聞言,駱嘉和無法再自欺欺人,鬆開她的手,靠回床頭上,眼神黯淡下去,“也不怪他們生出那種心思,誰叫媽沒生出兒子呢。”
聽到這話,葉桃夭忍不住擰起眉頭,一時間沉默了,這是她媽媽的心結,為此困擾多年,沒有兒子,就少了底氣,這也是她媽媽麵對那些人的指手畫腳百般忍讓的原因之一,她對葉家有愧,因為在她爺奶眼裡,女兒隻能帶走有數的嫁妝,卻不能繼承她爸打下來的這份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