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籠罩了李家村。月光如水般灑下,給錯落有致的茅屋與籬笆牆披上了一層銀紗。村邊的小溪潺潺流淌,水麵波光粼粼,似無數細碎的銀子在跳動。偶爾飛起幾隻流螢,星星點點,為寧靜的小山村帶來一絲絲活力。
但李家並不寧靜,而是在秋風中夾雜著嗚咽與斥責聲,還有零星的不滿。雲天舟湊近李家大院,隱約聽到李鐵頭在說著什麼“老五雖然死了,但大仇已報”之類的話,讓其他聲音更低了幾分。他身形一閃,已經來到了靈堂屋頂斜躺下,準備聽一聽有什麼故事。
“弟妹,老五是回不來了,但咱們的成兒之仇,不能不報。”李鐵頭帶著自己五弟的遺孀來到了屋外角落處,拉著對方的手說道。
“可,可幾天時間,先是成兒被殺,再是老五被妖虎偷襲至死,我一個婦道人家,如何是好?”婦人反問道。
“無妨,有我在,隻要我還是家主一日,便能夠照拂於你……隻是你需要守口如瓶,不可對旁人亂說我們的關係。”李鐵頭告誡道。
“……我自然省得。”那婦人低頭說完,突然抬起頭直視李鐵頭的雙眼“老五真是妖虎殺死的?”
“這,這是自然!你怎麼這麼問?”李鐵頭經過瞬間的慌亂之後,梗著脖子說道。雖然他脖子太短,看著跟沒有似的。
“昨夜老五是有人給了他一張紙條,他才匆匆出屋去了院中的……臨出去之前,他還惡狠狠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讓人心慌得很,他……他是不是知道了?”婦人緊張地問道。
李鐵頭咧嘴強笑,笑容中露出一絲悔恨“他……他也未必知道。你快回去守靈吧,彆多想了,以後自不會短了你的吃喝用度。”
婦人點點頭,返回靈堂。
“哎,五弟呀五弟,是哥哥多心了。那究竟是誰,殺了成兒呢?”李鐵頭一邊想著一邊向自己屋子走去。當地習俗,人死後要根據當年季節停屍三到十五天不等。今年是秋年,要停屍七天的。前麵三天是至親,也就是老婆孩子守靈,後麵四天則是親屬幫襯著,後麵才累呢,先抓緊養精蓄銳兩天再說。
靈堂屋頂上的雲天舟一閃,又來到了李鐵頭的屋頂。
“有點意思!”他神念一掃,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屋內李鐵頭躺在床上,很快便入睡了。隻是他睡著一個時辰之後,從床下爬出來一個巴掌大的紙人,躡手躡腳地來到了臥室屋角,那裡不知何時擺上了一截殘燭。紙人很人性化地東張西望了一陣子,這才爬上殘燭,而後自燃起來。紙人燃儘之後,殘燭如豆大小的火光中,緩緩飄出一道形似鬼魅的煙霧,在空中幻化成了一名張牙舞爪的形象。它猛地撲向了熟睡中的李鐵頭,隨後就像是趴在李鐵頭身上一般,像是動物在汲水,而李鐵頭的鼾聲則逐漸減弱,呼吸聲也變輕了,整個人聽起來就像是虛弱了很多。
此時突然煙霧幻化的怪獸一個急停,噗的一聲消散了,連帶著殘燭也自動熄滅。李鐵頭猛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疑惑地看向房門“誰!你是怎麼進來的?”
“吱呀”,房門被推開,一道人影走了進來,轉身關好房門後,便自顧自地在桌邊坐下。
“李鐵頭,你倒是警覺,這樣都能醒。”那人淡淡地說道。
“莫,莫先生?!”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李鐵頭心中一緊“這麼晚了,莫先生來我臥室做什麼?有什麼事情,不能白天說的?”
“有什麼事情,你心裡沒數麼?”莫先生聲音一冷“你自己做了什麼,你真當我不知?”
“我……我能做什麼嘛。”李鐵頭眼珠一轉,把腳伸到床下,開始穿鞋。
“嗬嗬,你想試試自己還剩幾分力氣嗎?”莫先生略帶嘲諷的聲音傳到李鐵頭耳中,讓他心中一凜!連忙運勁,卻發現自己確實沒剩幾分力氣了,遭了!
“來人,來人!”李鐵頭立刻換了一個策略,開始喊人。
“我已經在屋外擺下了隔音大陣,你放心,你說什麼都沒人聽到的。”莫先生冷笑一聲,戲謔地說道。
“罷了!”李鐵頭語氣中多了一絲垂頭喪氣之感“說說吧,你想要怎樣?”說完他站起來,向桌邊走來。
“嗤”莫先生點燃了桌上的蠟燭,屋內頓時不再漆黑,昏暗的燭光映著二人的臉,看起來都有一些陰沉。
莫先生“自然是向你問罪的。”
“我何罪之有?”李鐵頭坐到桌旁,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進肚子裡,抹了一把嘴,問道。
“嗬嗬,第一,你故意害死了你五弟。”莫先生伸出一根手指,笑道。
“你不要血口噴人,你可有證據?”李鐵頭一驚,隨即怒道。
“第二,你間接害死了你兒子,李成。”莫先生又伸出一根手指,盯著李鐵頭的眼睛說道。
“你……你都知道些什麼?成兒到底是怎麼死的!”李鐵頭額頭見汗,但也抓住了莫先生話中的漏洞,追問道。
“自然是我殺的。李成的存在,就是你第三條罪狀,威逼自己弟媳,行不軌之事!”莫先生伸出第三根手指。
“什麼,成兒是你殺的?!你,你如何能這般淡定,說出這番話來!”李鐵頭厲聲問道“你如何能在第二天早上,若無其事地驗屍!還有,你如果真有證據,為何不召開公審大會?哦!我知道了,你自己也殺了人,成兒畢竟是你親手殺的!”
“哦?哈哈哈。跟我去製裁之地,我都告訴你……”莫先生說完,以一個李鐵頭來不及反應的速度,將一道符紙貼在了他的頭頂,李鐵頭眼神立刻變得渾濁,渾渾噩噩地站了起來,跟著莫先生走出臥室,翻牆而出,看樣子是走向山中。
雲天舟吃瓜吃得津津有味,連忙遠遠地跟在後麵,丹心境修士神念的距離是遠遠大於目光和聽力的,因此根本不用擔心被發現。
三人一路出了村,穿過鬱鬱蔥蔥的林地,來到了一處山坳。這裡的樹被砍伐了一大片,露出齊平的一片樹墩,仿佛一個個座席。此時月色當空,照在地麵上,在最前方山壁之下,立著一座雕像,看起來竟然與鎮山道觀中的祖師像一般無二,雕像旁邊還站著一個人。
另一個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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