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牧,此次多謝搭救,日前多有得罪,沒想到你居然能夠不計前嫌……”
見曹軍撤回,張邈終於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孟德,以後陳留就交給你了,待你登頂亂世,我們再對酒當歌。
“孟卓兄言重了,不過舉手之勞而已。你我相識一場,能力所及,自是不忍見你馬革裹屍。”
韓馥並沒有因為張邈的感謝而起任何波瀾,如若不是此次同行追擊董卓,或許這兩人以後都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不知孟卓今後作何打算?”
張邈沉吟半晌,默不作聲,自己以後將要何去何從?
陳留如今已經留給孟德了,如果自己活著的消息傳到曹操耳中,以他的性格會讓自己重新回去做那陳留之主的吧?
如今自己已是殘廢之人,又何必再去為家人、朋友增添煩惱呢?
歸隱山林?自己不知耕種……會餓死的吧……
這一刻,張邈有些迷茫了,原來自己是這麼沒用的嗎?
“不如,孟卓與我一同回冀州如何?以孟卓之才,做一郡太守綽綽有餘,如若不願出仕,在我冀州做一富家翁亦可。”
韓馥見張邈苦澀的表情,似乎看到了剛穿越時的自己,迷惘、無助,對未來的不知所措。心下不忍,便開口勸說。
張邈不可思議的看著韓馥,自己一個殘廢之人,如何做得太守?
此時的大漢,對從官人員的形象要求很是嚴苛,為了維護皇家形象,體現朝廷的體麵,但凡有殘疾的人都不能當官。
韓馥從政多年,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還是,隻是在耍我玩?
至於讓我去冀州做一個富家翁?如今我張邈已經一無所有了,隻憑一張老臉嗎?
韓馥見張邈的表情由不可思議轉向憤怒,一時摸不著頭腦。
“冀州牧,儒者可親而不可劫也,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殺而不可辱也。我張邈雖已殘廢,卻也不會忍受你如此輕賤!”
“孟卓此言何意?”這人怎麼說變臉就變臉?韓馥感覺莫名其妙。
荀諶見狀,悄聲在韓馥耳邊解釋,韓馥這才恍然大悟。
“哈哈哈,孟卓,原來如此,不知孟卓覺得,這大漢朝廷如今還有體麵嗎?既沒有體麵,那即便殘疾又為何不能夠為官?再說了……”
韓馥麵色忽而一正。
“難道孟卓你為官,隻是為了這朝廷顏麵?而不是為了百姓?”
張邈怔怔的看著韓馥,萬沒有想到,韓馥身為一州之牧,居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但細細想來,自己為官的初衷,不正是為了百姓嗎?
當心結打開之後,張邈整個人也輕鬆了不少,“既然如此,那便多謝冀州牧收留了。”
張邈沒有稱韓馥為主公,韓馥也默契的沒有在此糾結。曾經的一方諸侯,當然有著自己的傲氣,易地而處,現在的自己,也不會輕易拜於他人麾下了吧。
“典韋,過來!”
張邈向身後的黑大漢招招手,典韋摸了摸腦袋,憨憨的走過來。
典韋啊!韓馥開始雙眼放光,這厚實的塊頭,看著就有安全感。
“典韋,我知你有‘一人守隘,而千人弗敢過也’的勇力,此次也多虧有你才讓我苟延殘喘等到了冀州牧的救援。今後,你可願跟隨冀州牧?”
張邈本想將典韋留給曹操,又害怕暴露了自己的蹤跡,無奈之下,隻好將典韋送給韓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