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莉家的客廳很小,隻有十五六個平方。
屋子中間擺了一張飯桌,光線昏暗。
陳月莉進了門,屋裡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了她。
陳月莉的父母五十多歲年紀,是國企的退休工人,一輩子省吃儉用,也沒攢下什麼錢。
彆看老兩口表麵老實巴交,實際自私奸滑,最會算計,一心就想把女兒的錢挖給兒子。
父親陳大強身材瘦削,佝僂著背,臉上布滿了皺紋。
年輕時因為一次工傷事故,失去了兩根手指,不得不提前退休,靠著微薄的退休金生活。
母親李秀芬是紡織廠的女工,她身材矮小,頭發花白,臉上總是帶著愁苦的表情。
因為常年在噪音和粉塵的環境下工作,患上了哮喘病,四十多歲便退了休,退休工資也是非常少。
時不時會做些零工補貼家用。
兩夫妻對於唯一的兒子陳海亮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出人頭地,光宗耀祖。
可惜他從小就不學無術,遊手好閒,沒少給家裡惹事。
現在年紀大了點,倒是消停了些,找了份保安的工作,每個月拿著微薄的工資,還不夠他自己花銷,三天兩頭就往家裡要錢,成了家裡的吸血鬼。
當然最終吸的還是齊遠航的血,陳家老兩口身上哪還有血!
“月莉,你這段時間在乾什麼,要不是我打著爸媽的名義叫你回來,你是不是還不肯露麵!”
陳海亮一看到陳月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指著陳月莉的鼻子罵“你說把房子賣了拿錢給我,這都過去多久了,錢呢,影都沒有!你是不是想賴賬!”
陳月莉鬱悶不已,是我不想給嗎?是齊遠航變了!
“你這孩子,你妹這還沒進門呢,你凶什麼,有什麼事等她休息一下再說。”
李秀芬忙殷勤地把陳月莉拉進屋,又給她倒了杯水,遞到她手裡。
“月莉,你先喝口水。你彆怨你哥,你哥也是著急。”
“你那嫂子啊,給他下了最後通牒,這個星期不把房子定下來,就要和他分手。”
“你想想,他三十多歲的大小夥子,好容易能娶上媳婦,現在眼看就要飛,心裡能不難受。”
“你彆往心裡去。你體諒下你哥的心情,趕快把房賣了,把錢給你哥。”
陳月莉喝口水,悶聲道。“給不了,我和齊遠航離婚了。”
“離婚?你和齊遠航?”
屋裡三人根本沒想到,異口同聲問。
“為什麼離婚?是你提的?你腦子讓驢給踢了?還是讓門給夾了?那就是個提款機,有哪個傻子會傻到把提款機推開?”
陳海亮立刻怒了,拍著桌子大罵。
他很清楚齊遠航對陳月莉有多好,也知道他有多在乎那個小家,真要提離婚,隻可能是他這個自不量力的妹妹。
“什麼我提的,是他提的,我也不願意!”陳月莉委屈得很。
“那就彆離,回去和他好好說說。重新在一起過。”陳大強板著臉道。
離婚,太丟人了,他們陳家還沒出過離婚的事!
“沒用,他鐵了心,就是要離。”陳月莉開始抹眼淚了。
“為什麼?他有外遇了?有第三者了?”陳海亮忙問。
陳月莉搖搖頭“不是。”
“那為什麼?”
陳月莉不肯說了。
要是說出來,這一家三口準會拿榔頭把她腦袋敲開看看,裡麵裝的什麼東西。
既然離定了,無法挽回,李秀芬關心起現實問題來。
她問“財產怎麼分?小磊歸誰?你可不能要小磊,以後不好嫁。”
“兩套房子和那輛車子都是他的婚前財產,錢也都在他卡裡,我手裡現在就隻有幾千塊,還是離婚前他給我的零花錢。”
陳月莉哭喪著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