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海從文件中抬起頭,看到是夏老爺子,原本舒展的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結。
他銳利的目光在夏老爺子身上掃過,眼神冷漠。
他並沒有起身,隻是用下巴點了點對麵的沙發,語氣冷淡地說“坐。”
聲音沒有溫度,好像麵前的不是自己的父親,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夏老爺子在保姆的攙扶下,一步一步地挪到沙發前,緩緩坐下。
他不悅地盯著夏如海,衝保姆擺了擺手“你先出去。”
保姆恭敬地鞠了一躬,輕輕帶上了書房的門。
夏老爺子將拐杖重重地杵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他擺出家長的氣勢,反問夏如海。
“問得奇怪,我怎麼來了?我是你爸,來看看你都不行嗎?要經過誰的批準嗎?”
夏如海一點沒被他的氣勢嚇住,冷笑一聲。
“您老曆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是為了夏遠東的事情來的吧?夏如濤沒本事擺平,所以把你搬來了?”
夏老爺子被他一語道破來意,乾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大老遠,拖著病體來看你,你沒有一句關心的話,茶也不倒,哪裡有個當兒子的樣子!”
夏如海沒有理會老爺子的抱怨,按下桌上的呼叫器,吩咐秘書送茶進來。
等待的間隙,他轉過頭,目光銳利地盯著夏老爺子。
“療養院裡什麼都有,你過得舒服得很,每次體檢報告都顯示你身體倍兒棒,平時也是健步如飛,怎麼一到我這兒又是拐杖又是保姆,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
夏老爺子愣了一下,神情有些慌亂“你……你……“轉瞬又變得憤怒,”你派人監視我?”
夏如海從抽屜裡扔出一個文件袋,扔在桌子上。
“你不是總說我不關心你嗎?你每次體檢的結果我都有一份,你身體怎麼樣我會不知道?有什麼話直說,沒必要在我麵前搞這一套。”
夏老爺子訕訕地摸了摸鼻子,被夏如海懟得很是下不來台。
幸好秘書送茶進來,他趕緊挪了挪身子,把拐杖放到一邊,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些。
等秘書離開,夏老爺子端起茶杯,吹了半天茶水,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開口。
“行,我也不跟你繞彎子,遠東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夏如海的語氣冰冷,沒有一點感情,
“不打算怎麼辦。他犯了法,就該受到法律的製裁,看法院怎麼判吧。”
夏老爺子火冒三丈,氣得茶也沒心情喝了,將茶杯“當啷”一聲扔在茶幾上。
他朝著夏如海情緒激動地吼道“你這是什麼話!他可是你唯一的侄子!你夏家的產業以後都要交給他,他要是坐牢了,誰來繼承?”
夏如海冷笑一聲,眼神裡充滿了不屑“誰說我夏家的產業一定要交給夏遠東?我可以捐給國家,捐給慈善機構,建孤兒院,敬老院,資助貧困學生。”
夏老爺子氣得臉色鐵青,他伸出手指指著夏如海,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你敢……”
夏如海好整以瑕地看著他。
“怎麼了?你老人家身為國家乾部,一生為國為民,鞠躬儘瘁,死而後已,應該大力支持我的決定,怎麼這副表情?”
“我……我……”
夏如海笑了。
“原來你的大公無私都是裝的。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