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濤盯著夏老爺子,懷疑地問道“爸,您是不是……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教訓了他幾句?”
夏老爺子臉色一沉,語氣也變得強硬。
“我是他長輩,教訓他幾句有什麼不對?他一個晚輩,做事這麼不懂分寸,難道我連說都不能說嗎?”
“再說了,這也是我的策略,先訓斥他,讓他自慚形穢,接下來,要說什麼就容易了,哪知道,……”
“爸,你當他是你的下屬啊,上來不分青紅皂白訓了再說,這小子連老大的賬都不買,何況是你了。你去之前就不能先調查清楚再決定怎麼做嗎?”
夏如濤不滿地抱怨。
“怎麼了?還成我的錯了?是我做的不對了?”
夏老爺子氣呼呼地質問。
夏如濤歎口氣,他知道父親的脾氣。
離休以後,還想教訓人。
可惜身邊的下屬全都消失不見,療養院的老乾部們也不買他的賬,隻能逮著他們教訓。
現在遇到這件事,他認為齊遠航做法欠妥,更要教訓個理直氣壯,沒完沒了。
可是人家齊遠航吃他這套嗎?
夏如濤不耐道“爸,我沒有怪你,可是現在你是去求和解的,姿態得放低一些。您教訓他,隻會讓他更不情願和咱們和解。現在事情弄成這樣,您說怎麼辦吧?”
一旁的沈家玉聽到兩千萬的賠償款,早已嚇得臉色蒼白,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怎麼辦?五百萬我們都拿不出來,現在兩千萬,這……這不是要逼死我們嗎?”
夏老爺子聽到兒媳的哭訴,心裡更加煩躁。
這兩口子的言下之意不就是在怪他嗎?
他好心好意,大老遠跑一趟,現在倒弄得裡外不是人。
真是吃力不討好!
他自然不會把責任算在自己頭上,一股腦往齊遠航身上推。
“這小子,比你大哥還可惡!”他憤憤地道,“從小在外麵長大,沒人管教,心思歹毒,一點底線都沒有!我做人做事光明磊落,哪能跟他比!”
夏如濤看著父親氣得臉色發紅,也不敢多說。
到時候氣出個好歹來,受累的還是他們。
他隻得衝夏老爺子揮揮手“算了,您也彆生氣了,這事我來想辦法。您先回療養院休息吧,我叫人送您。”
夏老爺子坐在沙發上,呼哧呼哧生著悶氣,半天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猛地站起身,一甩手,怒氣衝衝地道“這孽種,就算我死,也絕不答應他回夏家!”
夏如濤冷笑一聲。
這事兒,您老還真說了不算,也就過過口癮罷了。
夏老爺子氣哼哼地走了,留下夏如濤和沈家玉兩人愁眉相對。
夏如濤兩手一攤,對著沈家玉搖了搖頭“沒辦法了,現在要價兩千萬,把我賣了都湊不夠這數。”
沈家玉原本就六神無主,現在更是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她扯著手裡的紙巾,嘴裡直念叨。
“怎麼辦?怎麼辦?遠東還在裡麵受苦,這天越來越冷,他在裡麵怎麼受得了啊!”
昨晚她做了個夢,夢裡夏遠東穿著單薄的囚衣,瑟縮地蜷在角落裡,哀求她救他出去。
夢裡的場景如此真實,現在想想,沈家玉都心酸得不行。
沈家玉忍不住眼一紅,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
她深恨自己沒有錢。
要是她有錢,對方一開口,她麻利地就付了,哪會讓遠東受這樣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