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心疼地伸出手,輕柔地撫摸著尹子衿那如羊脂玉般嬌嫩的麵龐,目光緊緊鎖住尹子衿那有些恍惚、神誌不清的模樣,眼眶瞬間濕潤,滿臉儘是疼惜之色,顫聲說道“怎能如此啊!六姑娘身子向來嬌弱得很,怎經得起這黃金蜂的劇毒折磨?”
此時的尹子衿隻覺得自己的腦袋好似被一團迷霧籠罩,意識模糊不清,僅能憑借著最原始的本能緊緊抓住身上的衣物,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蠅哼哼一般,斷斷續續地道“衣服”
李氏見此情形,趕忙伸手去解尹子衿的衣裳,動作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弄疼了他似的,同時柔聲安慰道“乖孩子,是不是穿著這衣服讓你難受了?若是不舒服咱們就不穿它了,不要了,不要了啊”
一旁站著的周嬤嬤將母女深深的場景儘收眼底,她稍稍猶豫了一下,隨即開口勸道“李姨娘,事已至此,這也是無奈之舉啊。您也知道,咱家六姑娘本就不同於其他尋常女子,如果不用一些特彆的法子,日後怕是遲早都會露出破綻來的。還望李姨娘能夠體諒夫人的一番苦心呐。
如今這六姑娘既然已為女子,那麼不管是從心理,還是從身體上看,都必須要與尋常的女子完全相同才行。如若不然,隻要這件事稍有不慎被暴露出來,李姨娘您不妨仔細地想一想,等到那個時候又究竟應該如何去應對處理?
想必您也是心知肚明的,現如今就隻差明麵上來自聖上的那一道正式旨意了,但實際上在暗地裡,不論是皇室一方,還是咱們尹家這邊,都已然默默地認可並允許了六姑娘與太子殿下之間的婚事。
倘若有朝一日六姑娘的真實身份被揭穿,那可就等同於公然欺騙了皇家,這便是不可饒恕的罪過!要知道,這六姑娘本就是一直被養在深深庭院之中的嬌弱女子,突然間搖身一變竟成了男子之身,這樣離奇荒誕之事,試問又有誰能夠坦然接受得了?
而且一旦此事敗露開來,暫且不提夫人,單說這六姑娘本人、咱們整個尹府上下、高高在上的皇室以及尊貴無比的太子殿下,恐怕都會因此而淪為全天下人的笑柄談資!”
周嬤嬤望著眼前李氏那已然陷入瘋魔狀態的模樣,再次苦口婆心地勸解起來“李姨娘,您且先冷靜一下聽老奴一言。即便太子殿下對咱們府上的六姑娘喜愛有加,可彆忘了還有皇上在呢!
這等事情一旦東窗事發,您想想看,僅憑太子殿下一人之力,真能護得六姑娘周全嗎?”
李姨娘聽到這話,先是微微一怔,隨後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一般,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然而這笑聲卻充滿了淒涼與絕望,令人聞之心酸。笑著笑著,淚水便如決堤之水般從她那紅腫的眼眶中洶湧而出。
李姨娘一邊胡亂地擦拭著臉上的淚痕,一邊抬起頭來,直視著周嬤嬤的眼睛。此刻的她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全然沒有了平日裡那副柔弱膽小、任人欺淩的模樣。隻見她挺直了腰板,義正言辭地反駁道“周嬤嬤,有時候我在想,您究竟是希望六姑娘能夠安然無恙地活下去,還是巴不得她早早死去呢?
看看如今這人都已經被你們折磨成什麼樣兒了!難道還不夠嗎?你們到底還想要怎樣啊?
一個男子強行顛倒陰陽,扭轉乾坤就算了,還要纏足裹胸,各種膏藥使勁兒往身上用,如今你們竟然將青樓的手段也使了上來。
這麼多年了,就算養一條小狗也有感情了,你們就真的對六姑娘沒有一點兒感情,可著勁兒的折磨他。
六姑娘聰明,但是年紀小,他離了尹府活不了,他違拗不過你們,隻能由著你們來,你們當真是一點兒都不心疼六姑娘啊!”
李姨娘笑了笑又輕聲道:“算了,算了。你們有你們的理由,我也要理解不是?希望你們以後能對六姑娘好些。他是人,不是任由你們擺弄的物件兒……”
李姨娘坐在床榻邊兒,陪著神誌不清的尹子衿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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