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聽得人群中議論紛紛,麵色更是難看。
她堂堂忠勇侯府的主母,而今在街上被這些泥腿子與一個寡婦相提並論。
於王氏而言,這天大的恥辱簡直能要了她的命。
“住口……你們……”
王氏欲破口斥責,隻是街上的百姓,可不是她府裡的下人,誰也不會看她的臉色,反而嘲諷得越發的厲害。
氏麵紅耳赤,欲揪安無恙出來擋著,卻見人群裡頭早已經不見了安無恙的蹤影。
這會兒安無恙已經坐上馬車。
君子不利於危牆,外頭的人已經鬨成那樣,誰知道事態會如何發展,倒不如早早躲開。
馬車內,晏居之側身而坐,從安無恙的角度,並不能真切地看清他的神情。隻是覺得他原本冷峻的側顏,而今看上去鬆弛不少,仿佛展眉微笑,清雋鮮活。
似是感受到安無恙的視線,晏居之轉過臉來看她,薄唇緊抿,透著淡淡笑意。
安無恙隻覺得心跳莫名紊亂,適時低下頭。
馬車最終停在一戶農戶門口,常公公從裡頭出來迎接。
安無恙下馬車的時候,又忍不住多看晏居之幾眼。
他姿態瀟灑,並未給安無恙半個眼神,自顧回了屋。
安無恙心下腹誹,晏居之這活閻王,雖然薄情冷意又陰晴不定,卻總能準備無誤預判了自己的心思。
也難怪前世的晏居之能成為唯一與洛輕帆一夥相抗衡的人物。
他的這份洞察力,可謂恐怖。
常公公迎安無恙進了屋,命人端出茶點好生招待。
而後便向晏居之彙報近些日子打探來的消息。
便是從他的彙報裡,安無恙聽出些許苗頭。
原來皇弟雖然貴為天子,但是因著洛太後勢大,他亦處處受到掣肘,並不舒心。
而今洛相雖然沒有回京,但已經暗中布局,為以後獨攬大權做準備了。
安無恙心頭一陣懊惱,想到前世,自己不顧皇弟處境,一心為黎懷仁父子籌謀。而皇弟便是再為難,亦沒有讓她的希望落空過。
心下愧疚之情更甚。
不行,她必須早點行動,提前破了洛相的籌謀才是。
待常公公彙報結束之後,安無恙提出要做藥材生意。
常公公歡喜應著,一時間老淚縱橫,從他神色間,竟然能看出一絲欣慰。
然而待聽到安無恙提出要趁著夏日,在北方廣收貫眾,再去江南一帶,收金銀花、魚腥草一類藥物時,常公公的麵色便略顯得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