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著張嘉禮所教,沈稚枝稍把控了些技巧,駕馭著白棋在草原上跑了幾圈,馭馬之術愈加熟練。
她騎著一匹駿馬,披帛輕揚,恍若一位出塵仙子,洋洋灑灑。
而張嘉禮就在不遠處,狹長眼眸如秋水潺潺,靜靜凝著她,溫柔如沐浴春風。
隨著身後樹葉輕落而至,張嘉禮壓下的眉眼閃過寒意,遂,袖袍一甩,暗器直掠而去。
“嘖,表弟,你好凶啊。”
暗器劃破樹尖之際,方顏側身躲過,兩腿懸掛於樹梢,手臂輕環在胸前,倒掛樹上。
他凝著張嘉禮,嘴角笑意淺淺,“不愧是你,略施小計,就能夠將這小姑娘哄的服服帖帖的。”
張嘉禮迅疾瞥了眼前方衣袂舞動的少女,見其還置身騎馬的快意,並未察覺此處的動靜後,稍稍斂下眼底寒意。
“你來乾什麼?”張嘉禮睨他一眼,語氣淡淡。
“這幾日聽師傅所言,你與那沈家庶女走的極近,故而過來看看。”
方顏說到此處,含笑,凝望著遠處的少女,“師傅不知你的心思,我與你從小到大還能不知嗎?你自幼行事縝密,接近沈家庶女,應當是因那二殿下吧?”
“……”張嘉禮不語。
“隻是,以身入局,凶險極大。”方顏語氣一頓,眸光愈發寒冷,暗藏冷厲,“你可莫真陷進去了,你要知曉,你與她絕無任何可能。”
張嘉禮佇立於原地,並未回話,額發遮掩,擋住眸中翻湧的情緒。
良久後,他才抬眼,勾唇笑道“風險大又如何?以身入局者,舉棋勝天半子。我既敢做,便有全身而退的能力。”
方顏認真打量著他,見其仍是那將世間之事儘數攏入掌心褻玩的自信,仿若對於他的告誡毫無波瀾,隻餘不屑。
嗬,真不愧是他。
方顏眼眸漸深,涼涼勾唇,“也是,張嘉禮可不是那張大人,清風明月,善人善心。”
“……”張嘉禮睨他一眼,並未回話。
“今日這風和日麗的,可是增進感情的好時機,不如讓表哥幫你一把?”方顏看了眼前方仍未察覺絲毫危機的少女,臉上噙著抹放蕩不羈的笑意。
張嘉禮眼眸一縮,欲要開口之際,卻早已來不及了。
方顏袖袍一甩,銳利銀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白棋股間射去。
張嘉禮來不及出手,前方響起一陣急促的馬鳴,白棋被這刺痛之感驚動,驟然受驚。
它嘶鳴一聲,仰天狂奔,似要掙脫這令人恐懼的束縛。
“沈姑娘!小心!”
張嘉禮愕然,足尖輕點追去,也不顧不上身後的方顏了。
嗖!
血遼從暗處躥出,準備上前救人時,卻被方顏拽住了手腕,“有阿禮在,無需你,回去。”
血遼眸光微閃,隻得頷首,默默退了回去。
方顏深邃雙眸映著那襲白袍疾馳而去的身影,翻身而下,懶散地斜靠在喬木下,淡淡勾唇,
“助力你一把,可彆讓表哥失望啊。”
穩重的白棋驀然加速,瘋了似的亂躥,這可將在馬背上原本還悠然自得的沈稚枝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