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秦太醫麵色慘白,搭在脈上的手微微顫抖,眼底愈發顯露恐懼之色,心知今日恐怕難逃一死。
秦太醫心中明了此事之嚴重,連忙跪地,聲音顫抖道“太子,此毒乃極其罕見,微臣醫術淺薄,實在難以尋覓解毒之法啊。”
宮穆澤聞言,怒目圓睜,踢向秦太醫,吼道“廢物!本宮養你們作何用?”
秦太醫被踹倒在地,心中雖有不平,卻不敢怨言,唯有屢屢叩首,懇求道“太子殿下息怒,微臣必將竭儘全力搜尋解毒之法,求殿下給我些時日。”
“廢物!治不好本宮,你便去死吧!”
宮穆澤雙目通紅,仿佛一頭失控的猛獸,凶狠地拽住秦太醫的發髻,竟在這空蕩蕩的寢宮中顯得格外猙獰。
秦太醫隻覺頭皮劇痛,身軀被宮穆澤拖拽,腦袋不斷撞擊地麵,沉悶的響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殿下饒命啊,殿下……”
求饒聲愈漸微弱,其額頭鮮血狂湧而出。
宮穆澤絲毫未覺罷休,似被魔怔,秦太醫在這狂怒之下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抽搐,鮮血狂噴而出,瞬間染紅地麵。
沈稚枝目睹這血腥慘狀,心中翻湧,尚未將視線轉移,一雙寬大的手已覆在其眼睛之上。
“彆怕。”
耳畔傳來褚仇赤低沉的嗓音,在這混亂而血腥之氣中顯得格外安寧。
他緩緩攬住她的腰肢,腳尖輕點屋簷,翩若飛燕,迅速帶她穿梭於夜色之中。
褚圖站在原地,凝著他們離去的身影,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心中頓時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之感。
他抿了抿唇,身形如鬼魅般輕盈躍起追了上去。
宮殿內,秦太醫已然徹底沒了動靜,身體扭曲地躺在那一片血泊之中。
宮穆澤這才停下了動作,喘著粗氣,雙眼依舊通紅,望著地上已經毫無聲息的秦太醫,心中的怒火卻並未完全平息。
他傾儘所有才坐上這儲君之位,若被知曉成了偽太監,那他與這儲君之位便將再無瓜葛!
不能!他決不能在此出任何差錯!
整個寢宮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宮穆澤緩緩後退幾步,一屁股跌坐在檀木椅上,雙手捂住臉龐,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
——
而這頭,沈稚枝早已被褚仇赤擁著離開芍藥宮,行至禦花園內,才悄然落下。
夜風輕拂,沈稚枝的心跳仍未平複,她輕輕拉下褚仇赤覆在她眼睛上的手,臉色略顯蒼白。
“彆怕,沒事了。”褚仇赤見沈稚枝麵露懼色,輕握住她冰涼的手指,“此般隱疾於民間皆有諸多之人不願宣之於口,遑論是在皇室之內。人各有其運數,那秦太醫不過恰是時運不濟,撞上此等禍事罷了。”
沈稚枝輕歎了聲,心中雖難以釋懷,卻也無能為力。
褚圖的身影如同暗夜中疾馳的利箭,幾個縱躍間便追了上來,見她還在褚仇赤懷中,雙眸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