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封遲國雖暫未複國,但正統血脈仍在,在這不敗閣內,能指揮你們之人,唯有兩人。”
他緩步行至全然愣神的方顏身側,轉身之際,眸光乍冷,黑眸極其淡漠掃過在場眾人,
“依儲君之序位與朝綱之規製,待來日,表兄必承繼大統,榮登國主尊位,是你們輔佐的第一人。”
“而這第二人——”
張嘉禮頓了頓,狹長眼眸掠過精光,“我母後乃封遲國長公主,身份尊貴,地位尊崇。舅舅更是封遲國君主,主宰一國之命脈,統禦四方之臣民。由是觀之,依情循理,你們當喚我聲世子。”
寒風拂過,衣袂隨風飄動,似有一種無形的氣場籠罩四周。
“諸位將士若能遵循禮儀,嘉禮必不會虧待諸位,待複國功成,榮華富貴、地位尊榮皆不會少。
反之,若仍固執己見,與我為敵,便是與封遲國的未來為敵,我亦隻能以鐵血手段,扞衛皇室尊嚴。”
庭院內一片死寂,唯有風聲瑟瑟,似在訴說著這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
不知過了多久,院落中隻聞銀劍紛紛落地之聲,以及眾人掀袍跪地之音。
不敗閣暗衛皆俯身叩首,高聲喚道
“臣等領命,願為大皇子、願為世子效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長老們皆驚愕望去,便見那白袍少年身長玉立,縱使站在這滿院淒涼之中,仍是那般鶴立獨群。
“既已歸心,便起身罷。往昔之事,暫不再究。然需牢記,今後務必謹遵號令,不得有誤。”
言罷,他淡然垂眸,稍抬了抬手臂,示意眾人起身。
血遼血之將方才司徒、歐陽長老所坐之位搬來。
張嘉禮攜著方顏落座主位,自己則坐在他旁側。
二人昂然高坐於上,仿若星耀蒼穹,威德昭彰,諸位長老則俯身於庭院之中。
如此格局布設,頓顯主次分明,尊卑有序。
長老們被摁跪於地,眼神中仍有不屈,未想到僅是片刻,局勢便能翻天覆地。
向來謹遵於他們命令的毛頭小子,如今竟敢將劍架在他們的脖頸上,行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張嘉禮端起身姿,稍揚頭顱,言語之中滿是凜冽之意,“諸位長老,往昔表兄與我尚處年幼,於主持大局之事尚缺曆練與火候。
然現今我等皆已成年,當肩負起應儘之責。值此之際,還望長老們遵循規製,將不敗閣之兵權予以交接。”
司徒長老聞之,怒目圓睜,高聲喝道“這兵權豈可視如兒戲,隨意交付於你,莫說你如今隻是空口白話,便是真有幾分能耐,也需得讓我等心服口服才行。”
歐陽長老亦冷哼一聲,“欲得兵權,還需拿出真本事,證明你有統領不敗閣,乃至光複封遲國之能。否則,休要癡心妄想。”
“是麼?”
張嘉禮雙眸眯起,眼底閃過冷峻,旋即發出兩聲低沉的嗤笑,“位高者之令,位低者自當謹遵。豈有位高者向位低者索要物什,反倒需證明自身有擔待此等物事之資格的道理?”
“張嘉禮!祠堂即在前方!你這般行徑,可曾慮及你母後之尊榮?可曾念及封遲國無數英魂於地下之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