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狂風呼嘯,庭院中老樹枝椏狂舞,無儘的水簾從夜空傾灑而下,重重砸在地麵。
沈稚枝靜凝著窗欞外的瓢潑大雨,眉頭輕蹙,眸中隱隱透著憂慮,總覺心底無端發慌。
片刻,她將視線收回,輕聲問道【丫蛋,近來是不是有什麼劇情發生?】
丫蛋似乎剛從沉睡中被喚醒,聲音帶著些許迷糊,打著嗬欠說道“未有警報聲,證明是無關痛癢的劇情,宿主不必擔憂。”
“……”
沈稚枝嘴角猛抽,滿心都是對這不靠譜回答的無奈,可又實在懶得吐槽。
畢竟丫蛋這話倒也沒毛病,以往沒有警報聲的時候,確實未曾有什麼大事發生。
思及此處,她起身正欲抬手煽滅那搖曳的燭光,可還未等她有所動作,神識中陡然傳來陣尖銳刺耳的警報聲。
【宿主請注意!男主張嘉禮陷入危險!宿主請注意!】
沈稚枝被這突如其來的警報聲激得渾身一個激靈,身形微微一晃。
刹那間,腦海中仿若靈光乍現,腦中那隱匿深處的劇情陡然顯現。
難怪她總覺得有什麼劇情被她遺漏了。
原著中,張嘉禮興修水利之時,恰逢這般暴雨天氣。
他憂心百姓,遣撤身邊護衛,讓他們先護著百姓離去,然自己卻險些被洪流衝走,遭遇不測。
若非當時沈琴綬喚人搭救,隻怕他要溺亡於此。
現如今他與沈琴綬還未心生情意,若無人在他身旁,他定會遭受險情。
沈稚枝思及此處,咬唇不再遲疑,迅速轉身,在屋中翻找出蓑衣鬥笠,匆匆披掛在身。
而後,打開房門一頭紮進那狂風暴雨之中。
狂風裹挾著雨水,瞬間將她淋了個濕透,但她此刻也顧不上這些,用儘渾身解數朝前奔去。
與此同時,興修水利工地上。
暴雨如注,洪水自四麵八方洶湧而來。
那剛剛築起不久的堤壩在洪水猛烈衝擊下,發出令人膽寒的嘎吱嘎吱聲響,仿佛下一刻就會轟然崩塌。
勞工們早已亂作一團,呼喊聲、哭叫聲被風雨聲無情淹沒。
張嘉禮一身白衣勝雪,靜立於旁,試圖指揮眾人搶險。
身邊,幾名護衛緊緊簇擁著他,注視著四周不斷上漲的水勢,焦急勸說“大皇子,此地危險,先隨屬下們先撤到高處吧。”
張嘉禮斂下黑眸,掃了眼周遭無措慌亂的勞工,“不用管我,你們快護著百姓們撤離。”
言罷,望著那搖搖欲墜的堤壩,心中暗自思索著應對之策。
然而,洪水似並不給他思考的時間,巨大浪頭倏然撲來,瞬間衝垮了一段堤壩。
泥水裹挾著無數雜物如脫韁野馬般奔騰而下,所到之處,一切都被無情摧毀。
張嘉禮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連連後退,冰冷泥水瞬息沒過小腿,寒意直透骨髓。
“大皇子!快走吧!這裡危險!”
護衛們焦急大喊著,伸手欲拽住他的手腕朝後拽。
張嘉禮眸色漸深,即便身處萬分凶險之地,仍未有絲毫退縮之意,“這堤壩若全垮了,下遊萬千百姓都將陷入絕境,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守住此處。”
洪水愈發洶湧,不斷有新的缺口出現,勞工們在慌亂中四處奔逃,場麵一片混亂絕望。
張嘉禮當機立斷,衝入雨中,朝著還未完全崩潰的一處堤壩跑去。
他彎下腰搬起那沉重石塊,朝堤壩缺口處蹣跚而去。
本還驚恐逃竄的勞工們見此情形,腳步陡然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