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枝杏眸升凝起心虛之感,她並未回話,僅是凝著那木雕,“娘親曾留有蓮花玉,隻是此前女兒已將此物贈予了二殿下。若爹爹有意取回,向二殿下道明情由,料想亦非難事。”
曲淵夜聽聞此言,緩下情緒,謹慎將那木雕妥善收好。
隨後抬眸,眉眼間漸染嚴肅之色,“為父看得清楚,那二殿下對你情真意切,而你之前也願與他一同出城,想必心中對他是有幾分傾慕之情。隻是現今,為何改變了心意?”
沈稚枝垂眼,並未出聲。
屋內瞬息陷入了寂靜,唯有那窗外呼嘯寒風卷著雪花拍打窗欞,發出簌簌聲響,似也在催促著她給出個答案。
見她久久不語,曲淵夜肉眼可見的急切起來,“再者,那張嘉禮深諳人心之道,他如此蓄意接近你,必定是彆有企圖。你這般輕率嫁他,將來恐怕難以避免遭受他背棄。”
沈稚枝眸光黯然了幾分,她如今根本不在乎張嘉禮蓄意接近她究竟為何。
她隻知道,她若想完成任務回家,必定要得到他的幫助。
曲淵夜上前半步,拉住她的手腕,雙眸盛滿堅定之色,“你無需懼怕他的威脅,為父帶你離開,這廣袤江湖,豈會沒有我們的棲身之所?”
沈稚枝斂下眼睫,眸中的情緒落在陰影之下。
她將手腕從曲淵夜手上抽開,側眸望向窗欞外仍在下的雪,“爹爹,女兒並未遭受要挾,且已想好,甘願嫁給大皇子。”
似是沒料到沈稚枝竟會如此說,曲淵夜瞪大眼,其眼底滿是不可思議。
愣了半晌,他才踱步上前,聲音不覺拔高了幾分,“你怎能甘願嫁給他?那張嘉禮狼子野心!你可知他接近你,許是因他體內那噬魂蠱!”
沈稚枝一愣。
分明曲淵夜所說得一字一句她都明白,可組合起來卻是這般晦澀難懂。
她滿頭霧水,稍稍抬眼,“噬魂蠱?”
曲淵夜見此事已然到了無法再隱瞞的地步,遂輕輕闔上雙眸,稍作停頓,整理著思緒。
隨後才緩聲開口道“你母親乃是那夜蓮教教主,而為父,則出身於玄月殿,玄月殿與夜蓮教傳承下的血脈,其血液中皆有解百毒的功效。”
沈稚枝眼眸瞪大,思及永壽村那喚虎子的孩童當時就好似中了毒,卻因將她咬出血後瞬息恢複了神智。
她之前還未在意,現在想來,隻怕就是她體內的血解了這毒。
曲淵夜麵色凝重,緩緩說道“隻是,這血脈雖有著解百毒之能,卻也並非無所不能。那噬魂蠱已然在張嘉禮體內殘留多年,其毒性之烈,根基之深,想要將其徹底拔除,僅餘下一種法子可用。”
沈稚枝聽聞此言,趕忙抬首,眼含困惑。
曲淵夜眸底深處升騰起無儘冷意,猶如寒潭之水,冰冷且透著幾分肅殺,他一字一頓說道
“便是活生生取出那心頭血做藥引,方可治愈。”
話音剛落,沈稚枝身子便猛顫了下,若不是扶住了身旁的桌子,怕是要站立不穩。
心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