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漁熟練地包紮著傷口,眼眸裡的光彩早已黯淡無光,“從小到大我受過的傷多了去了,自有分寸。不過現在我總算明白了你上午為何不願意向我解釋那個女人的來路。”
她的聲音輕得像是微風中飄動的羽毛,一不留神便會被吹散於空氣中。
“咱們根本不會再見麵了,下了船各走一方,所以我的想法壓根無關緊要,咱倆不過是一場偶遇罷了。”
雖說是緣分配得上的同乘一艘船,但這緣分也僅限於此而已。
楚漁每說一句話,霍璿沛心頭就仿佛被針刺了一般疼痛。
他不明白這痛苦究竟源於何處。
船靠岸後,旅客們熙熙攘攘地下船去,碼頭上滿是等候親人朋友歸來、歡喜重逢的熱鬨景象。
楚漁遠遠望去,人群中的歡笑聲卻讓她怎麼也擠不出一個笑模樣。
“從前爸媽不接我也覺得沒所謂,怎麼今天反倒覺著心酸呢?”
她所憂傷的並非是無人迎接——真正會在乎自己的人永遠不會離開;讓她悲哀的是這段緣分實在太短暫,轉瞬之間就將各自天涯。
倘若霍璿沛隻是一個平凡男子,楚漁絕不會有這般感懷。
但他教給楚漁太多,讓她對生活有了全新的理解。
終於下定決心,“走吧!”
這時船上已幾乎空蕩蕩,楚漁雙手插進衣袋轉身而去。
原本什麼也沒帶上來,自然也沒什麼可以帶走。
霍璿沛想開口說些什麼,但話語卻被哽咽擋回喉嚨裡。
他就這麼靜靜地注視著那纖弱身影逐漸消失在人群之中。
夜色深沉下的異國他鄉已是寂靜時分。
uo一處房間內,蘇哲開啟投影儀做報告,此番前來協助處理事務,而此刻薑司正忙著在雲海審問一名嫌疑人。
影像甫一播放,一陣哀號便隨之而來。
那人跪在地上如血葫蘆般嚎哭著。
薑司打開一瓶礦泉水緩緩淋下。
血跡被水流洗淨露出麵孔。
正是李傑冰。
“這裡記載著關於他的過往,五年前確實去過雲海邊那家豪華酒店,隻是攝像頭數據有所缺失,無法得知那天與何人共度夜晚。”
“沈薛寧!是他跟她在一起過夜的啊!”
李傑冰拚命挪動身子朝著屏幕前挪近幾步,口中不停重複著這三個字。
聞言,霍修鴻目光驟然冰冷起來,原來當晚陪著對方的人竟然是她!
“還有什麼秘密?”
對麵的男人仍在歇斯底裡喊叫沈的名字。
薑司一把抓住其衣領追問。
隻見李傑冰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艱難轉動了幾圈。
“還有沈傅櫻!對!她也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