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與妖族之間的鬥爭,已經持續了數千年,具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大概是帝堯時代。
古司雨之神,妖之神主計蒙殞沒久,夋和九日子攜幺日女入世間,十烏映日影,成十日淩空異象。
十日淩空,地燼生焦,此時正人麵蛇身之古神猰貐複生,狂失本性後溺入弱水,變為牛形、人麵、馬蹄、披赤鬃、嚎聲嬰孩妖獸。
方十日淩空,弱水曝沸,猰貐不得受,遂出,見人畜,暴而啖之,如山似嶽,不得數。
時人族苦難,難為生機,又堯遂命請大羿行走四方,以誅妖獸。
當此之時,夋不位神帝,見子攜女行違道舉,遂授羿彤弓素矰,行射日之舉。
鑿齒、九嬰、大風、封豨、修蛇眾妖獸為害,處疇華之野、凶水之上、青丘之澤、桑林、洞庭,羿至疇華之野而破鑿齒心,行北而誅九嬰,得堯師務成子巫成助,殺大風於青丘之澤,同上射十日留一而下殺猰貐,後下南而斬修蛇,至桑林而射封豨。眾妖獸見聞,倉皇逃至妖界。
然妖獸之中自有凶性,往後千百年間對人族侵擾不斷。
而五百多年前,那是妖族最近的一次對修真界人族展開的侵擾。
當時西洲遭到妖族大軍大破,正欲順勢掠侵中洲,所幸中洲有一白衣白發神人引百重天雷淨世,中洲得以大潰妖族。
妖族大潰之後,西北妖域妖皇一隊朝南洲退去,同時也大肆將南洲劫掠了一番。
當年,南洲曾有一名為“月靈台”的門派,以擅長幻術、術法、陣法三類聞名,舉全宗上下之力,將南洲變為妖族眼中的詭譎之地,這才打退了妖族的進攻。但月靈台也在此一役中無人生還,僅僅隻留下曾經滿是危險的宗門遺址無人問津。
這是求鳳兮按照月花雪的話總結出來的事件描述,月花雪說,這就是她的母親曾經跟她說過妖人之間的爭端的源頭以及她的出身。
往前的事情,都是求鳳兮這邊用自己的知識和經曆複現出來的。
不難猜出,妖人之間的爭端,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打破了平衡,當然,這其中也不乏人族的人心叵測。
至於月靈台這個門派,求鳳兮多少有些印象,那貌似是南洲一個有將近千年曆史門派,根源未知,但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因此求鳳兮就沒有過多往其人事去探查,光找其源頭去了。
最後,求鳳兮找到了一絲聯係,月靈台似乎與“蜃”這位向往龍族的東海神手下的神官有關,其中,還有著一絲月神常曦的影子。
可是,月花雪為什麼要提到月靈台這個門派呢?她身上是一點月靈台術法的根基都沒有,這就讓求鳳兮很不理解。
世人皆知月靈台掌教月冷靖有一兒一女,長姊月清寒美顏絕世,世稱‘寒仙子’,次子月寂晏俊美無雙,世稱‘寂公子’,姊弟兩人默契非凡。
寂公子與沉木穀穀主長女穆淩霜是為夫妻,天造之和,恩愛有加,可寒仙子卻終身未嫁。
無人知曉為何,就連月冷靖都不知道,可就在寂公子大婚前,寒仙子外宣閉關,就連寂公子都有些異常。
數年後,寂公子與妻之子誤入姑姑洞府,遇見了一名較其相對年長的女孩,此事告知穆淩霜後,即將接任掌教一職的寂公子竟在一時間大怒。
那女孩被月冷靖找到,竟發現其既有寒仙子之姿色,又有寂公子之神韻,此時,月冷靖才明白,自家中,居然出了如此大的家醜!
聽到這裡,求鳳兮臉上的表情頓時像是吃了什麼極其怪味的東西一樣,想要吐出來,卻又不是無法接受。
他表情尷尬片刻,說道“是姊弟之女,對吧?這種事情,倒也不是沒見過。”
說實在的,這個結果有些讓他沒想到,按理來說,不應該是各種看不起的嗎?
不過想到自己知識中有些毀三觀的事情來自於師妹之口,他倒也沒有什麼覺得不對的。
“嗯……”月花雪顫顫地點了點頭,更加無力地往求鳳兮懷裡縮了縮。
雖為家醜,但毋庸置疑,這個孩子天賦極佳,一時間,月冷靖竟無法抉擇。
所幸的是,眾人心善純良,並沒有對這孩子任何,反而將其當做宗門重器培養,對外,則是稱為寂公子與妻長女。
一切都看似美好,直到多年後,妖族的侵入。
月靈台全宗上下拚儘全力都無法抵擋妖族,最後在宗門被攻陷的時候,就隻剩下了她一人。
爺爺、父母、姨娘、弟弟全都戰死,在後方全力通過遠程手段掩護的她,最後也自身難保。
當時,數多嗜血成性的凶狠妖獸將她包圍,眼看就要將她食肉噬骨,卻有一條妖龍,鎮住那些妖獸,將她給擄走。
去到了妖界,在妖龍的囚禁之下,她暫且也安全,可對於她來說,還不如一死。
龍性本淫,在之後的某一日,她在那妖龍的強威之下,失身給了那條妖龍。
如此反複,對她來說,無疑是一種煎熬,久年之後,她也是發現自己有了那條妖龍的孩子。
而這時,她有了機會,趁著一次許多妖獸都不在的時機,她帶著身孕逃出了妖界。
逃出了妖界,本應該欣喜,但她腹中的孩子卻讓她犯了難,因為人族之中,能夠像自己父母一樣的人是少之又少的。
可是,她腹中的孩子也是像她一樣的境地,她沒有理由讓另一個可能中的自己出現。
“於是……這個世上……便有了月花雪。”月花雪此時已經徹底泣不成聲了,可即使這樣,她仍在最大努力地繼續對求鳳兮訴說,“我的母親,月灩泠,這便是她告知與我的……她的往事。”
“月灩泠在人族這邊,若無她的家人,最後便會是無名無分,不得承認……”月花雪說著,聲音愈發嘶啞,“而月花雪……更是比她的母親還要得不到承認!”
“我是妖皇之女,更是倫女之女,如此,我才不屑加身的罵名,可是……母親告訴我……我是半妖……要是有一天……人族不納於我……我會再無棲身之地!”
“為此……我一直都在借著自己作為妖的那一部分的力量壓製著妖的血脈……就是因為母親說過,未來或許就有像祖爺一樣的人,會承認我……”
“鳳兮……我在這世上……除了母親外,就隻有你是第一個承認我的人……”月花雪說著,身上的鱗片開始瘋長,“我不想……讓你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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