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熬好藥,端著進屋的金福,一進門就看見坐起身的謝樹,還沒來得及高興謝樹醒了,就聽見了劉坊的話。
心頭又沉了下來,殿下何苦如此著急,這偌大的洛州,又不隻有他們家殿下一個官員,這天下子民,也不是他們殿下的子民。
金福心眼很小,看不著什麼黎民蒼生,眼裡心底,都隻有謝樹,隻要謝樹好,旁人就算死絕了,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殿下,您就聽劉大夫的話吧,劉大夫是陛下找來的,陛下總歸也是擔憂您的身子的。”
金福將藥放在了桌上,這藥還有些燙,金福怕燙著謝樹。
聽金福也提起謝植,謝樹看了一眼金福,金福自小同他一起長大,不會騙他,難道此人當真是謝植找來的?
謝樹心底尚有兩分疑慮,但目光掃過金福和劉坊一個比一個發愁的臉,還是半躺了回去。
“那便勞煩劉大夫了。”
謝樹垂眸道了聲謝,淡色的眉眼看不出什麼情緒。
聽見謝樹這麼說,金福臉上才有了笑意,看著劉坊也順眼了幾分,雖然他才不信他們那位陛下會對殿下有什麼好意。
但如今,也就隻有搬出謝植,才能讓他們殿下聽話了。
劉坊診治完,留下幾幅藥方和食療的方子後,就離開了。
謝樹正喝著藥,看著劉坊離開的背影,放下手中的藥碗,看向了還在收拾案桌的金福。
“金福,去找人看著劉坊。”
正清理完血跡的金福聞言微愣了愣,隨即臉色嚴肅了起來。
“是,殿下。”
金福點了點頭,這些年,文小將軍給他們殿下留了不少人在洛州,為的就是防止他們殿下被人欺負了。
不過這劉坊難不成有什麼問題,又或者,事實上,他們殿下還是防著陛下的,不管如何,有了謝樹這道指令,金福倒是安心了不少。
這事兒耽擱不得,金福收拾完案桌,就匆匆走了出去。
謝樹倒不是防著謝植,謝植縱使依舊對他心有懷疑,應當也不會在洛州尋人來瞧。
所以劉坊的突然出現,謝樹的確心存疑慮,他這幾日到洛州,所知所曉洛州形勢複雜。
不僅是因著錢元真等人在洛州的所作所為,水患洪澇還影響了附近的複州和同州,似乎有不少心懷不軌之人,想借此機會攪渾水。
洛河上遊距離洛州不遠的羌州對岸乃是南朝屬地,亦是謝樹的大表兄,文儘蕭和其父駐守之地。
近年南朝和大景邊境摩擦不斷,南朝善水師,這些年與大景的紛爭,皆在洛河。
謝樹去羌州待過一段時日,因為文儘蕭,謝樹對南朝人不算陌生,近日在洛州,謝樹似乎發現了不少南朝人的蹤跡。
不過都是些商人,南朝與大景不睦,但兩地通商卻並未阻絕。
以往謝樹在洛州也瞧見過不少南朝商人,不過這段時日,似乎遇見的有些頻繁了些。
這樣的情況下,出現在身邊的每一個陌生人,謝樹都不得不清楚對方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