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戰會議結束後,大家都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東西。大夥兒都麵帶笑容,互相擁抱。
特彆是能貓,流竄在各個臥室,和每個人都碰拳。
看起來一片輕鬆,但氣氛卻始終沉鬱。
大家深知,再次相逢的時候,還能全員存活的概率幾乎為零。甚至全軍覆沒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阿澤的房間裡,他正在抓住最後的時間和蔚辰確認自己在夢裡獲知的信息,包括三大部落和十二神獸的信息。得到了蔚辰的肯定答複後,阿澤才算了了一樁事。
“其實你們沒有必要摻和進人類自己的事情裡。”阿澤小聲地說道。他已經受夠了分彆。
“我知道,但這不隻是他們的戰爭。你應該明白,我們是不可能甩手離開的。”尚杬說道。
她的手裡拿著幾個瓔珞,上麵還繡著每個人的名字,看起來針腳很粗糙,不像是外麵買的。
“這是我這兩天空的時候親手做的。你們知道我不怎麼擅長這些針線功夫,所以就湊合湊合吧。我也不是一個迷信的人,但是,希望能夠保佑大家……我們。”
尚杬將瓔珞放在床上。阿澤和簡清拿起了繡著自己名字的瓔珞,鄭重地係在了自己的腰帶上。
“謝謝。”蔚辰也拿了自己的那個放在鼻尖嗅了一下,“是長生花?”
這是一種生活在高寒地帶的小花。在盤古大陸的北方,狼國的領土上總是成片的盛開。白色的小花瓣包裹著橙黃色的花蕊,花心總是散發著一股清甜而獨特的香味,是狼國的國花。
尚杬點點頭。
這股花香似乎讓蔚辰內心深處被輕輕觸動。他將瓔珞放在掌上,手指輕撫著尚杬秀在上麵的名字——蔚辰。
如果繡在上麵的是墨禹就好了。但他也沒將自己的真實名字告訴過尚杬。
“謝謝,我會一直戴在身上的。”蔚辰再次道謝,將瓔珞係在了腰帶上。
阿澤碰了碰簡清的胳膊,然後用眼神暗示簡清,尚杬和蔚辰之間有那麼些氣氛了。
簡清恍然大悟,和阿澤慢慢後退,準備離開房間。
砰!
能貓衝了進來,“兄弟們,快來抱一個!”
簡清伸出狼腿想把他踹出去,但這次被能貓靈活地躲過去了。
“記住,貓比狗快七倍!”能貓得意地說著,接著他就瞅見上床上剩下的最後一個瓔珞,上麵繡著他的名字。
“哇,這是誰送給我的嗎?”他開心地拿起瓔珞,左看右看。
“我送你的,大家都有一個。”尚杬笑著說。
“謝謝大姐,你真是人美心善!”能貓抓著尚杬的手,“這可怎麼辦,我舍不得走了誒。”
這下連阿澤都想把這隻貓踹出去了。
蔚辰離開了房間。
簡清見狀也跟了出去。
“哥!”簡清叫住了正在下樓梯的蔚辰。
這一聲讓蔚辰有些意外,他停了下來,回頭看著自己的弟弟。
簡清感覺自己的臉微微有些發燙。
蔚辰微微一笑,繼續下樓,走出了彆墅。外頭已經可以看到晨曦的痕跡。
六千多米高的哈卡裡雪山將小鎮裡的日出足足推遲了兩個小時。
“能貓他就是這個性子,他也沒有彆的意思。”簡清跟著蔚辰出了彆墅,獅子坡下零星有些住戶亮起了燈,像是這夏天的流螢一般。
這裡是南半球,位於北半球的狐狸國已經步入冬天,但智人國的夏天才剛剛開始。
“彆的意思是什麼意思?”
簡清撓了撓頭,“阿澤暗示我,你和尚杬有戲。”
“所以你是覺得我對你沒有威脅了,才叫了這聲哥嗎?”蔚辰是在開玩笑,但他一如既往的冰霜臉又讓簡清覺得他是認真的。
“謝謝你那段時間照顧阿澤。”簡清還是稍微宣誓了一下主權,隻是語氣沒有以前那麼強硬了。
“嗯。”蔚辰看著山下的小鎮,“他們怎麼樣了,爸媽他們。”
“他們都很好。”簡清低著頭,離開狐狸國之前已經和父母鬨僵了的他此刻不太好意思再提起這件事,“倒是有一件事,以前一個永恒族的人和我說過,爸媽的一個孩子,也就是我的哥哥已經被他們殺死了。那個人……會是你嗎?”
蔚辰點點頭。
“那怎麼……”
簡清不好把“你還活著”這幾個說出口。但未說出口的話蔚辰也一清二楚。
如果真的像俊介說的那樣,隻有死亡才能斬斷戌狗對自己孩子的感應,那麼蔚辰當初就不可能活下來。
但是顯然簡清當局者迷,忽略了一個現成存在的反例——他自己。
“你不也和母親失去聯係了嗎?”蔚辰一語點破。
簡清這才恍然大悟。
是扯扯騎士的體液!
“所以說,在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發現了扯扯的體液有消除魔法的效用?難怪後麵一直想得到扯扯騎士。”
“類似於扯扯這種體質的人,世界上或許還有。雖然魔法界一直不知道這種體質的來源,至少看起來不是血脈傳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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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現在已經完全喪失了魔法的能力,哥你為什麼還能使用來自母親的魔力?”
“類似於扯扯騎士體液這種東西並不是會真的消融神血,他隻是會存在於我們的身體之中,阻止我們利用靈氣施展魔法,或者把原本附著在身體上的魔藥的作用掩蔽掉。因此,隻要想辦法去除掉這些體液,就可以恢複原本的魔法了。”
“看來你後麵找到了這個辦法。那是不是說,媽她現在其實是可以感應到你的存在的?”
蔚辰愣了一下,然後緩緩地點了個頭。
“那……哥,你逃離了永恒族的囚禁,在外麵流浪,為什麼不回家呢?”
“家嗎……”蔚辰再次看向山下的燈火,每一盞透過窗戶散發溫暖光線的燈,都是一個代表著家的意象。
他也永遠忘不了,自己家裡的燈光,透過玻璃窗的那種溫暖卻又刺眼的感覺。
“最開始的我可能是害怕了吧,害怕那個已經被這些壞人覬覦的家。我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不知道家在哪裡。在外麵呆習慣了,似乎也不怎麼想了。”
“真的嗎?”簡清看著自己哥哥的眼睛,他顯然不相信蔚辰的這番說辭。
蔚辰的確撒謊了,他想家,逃離永恒族以後,他便想儘一切辦法回家。
但是黑槿和戌狗當時已經搬走了,原來的家早已住著彆人。
蔚辰最初的流浪,便是在凶險萬分的狼國,一邊要躲避永恒族的追殺,一邊尋找著自己的家人。而當時的他,也隻是一個幾歲的孩子罷了。
等他真的找到了家的時候,家裡除了父母,已經有了另一個備受疼惜的孩子,便是自己麵前的這個弟弟。
而那時的蔚辰,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
他記得那天晚上,他在窗戶前站了很久,看著溫暖的燈光下,一家三口溫馨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