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心裡又是感動又是憤怒。
奶嬤嬤看著他稚嫩麵容上複雜的情緒,心裡隱隱作痛。
到底是自己好姐妹唯一的骨血又是自己一手奶大帶大的孩子,如何能不心疼呢?
她將點心遞到四阿哥跟前,“阿哥一大早的來回奔波也該餓了,先吃塊點心吧。”
心裡苦,嘴裡有點甜味,便也不覺得多苦了。
四阿哥的視線落在點心上,看見白胖鬆軟的酥皮上印著一個鮮紅的囍字,一時有些意外。
而後又想起他的份例不多,這個時間段,他這裡並沒有點心,而且芸豆卷製作繁瑣,他沒有銀子打賞禦膳房,也沒人幫他打點,雖然喜歡,但十天半個月也未必能吃上一口。
“嬤嬤,這是?”
奶嬤嬤笑著回他,“阿哥放心吃,一刻鐘前我已經嘗過了。這是莊嬪娘娘讓禦膳房做的喜餅,各宮和諸位阿哥公主處都有的。”
“原本有六碟的,隻是隔壁三阿哥讓底下人也跟著沾了沾喜氣。咱們院裡本來就賞賜的少,不好在這上麵也比人差,因此我自作主張將其餘五碟賞下去了,隻給阿哥留了最喜歡的芸豆卷。”
阿哥的份例不多,能給出去的賞賜自然就少。
可隔壁三阿哥不同,後宮裡有太後和齊妃補貼,前朝又有烏拉那拉氏一族和李家照拂,自然是不缺銀子的。
弘曆沉著臉將點心塞進嘴裡。
芸豆卷一如既往的香甜,可他卻越吃越覺得苦澀。
奶嬤嬤歎息著將一杯熱茶遞給他,“阿哥,韻常在畢竟隻是常在,有些事幫不上也是正常。你何必生氣,若是氣壞了身體嬤嬤可要心疼的。”
四阿哥雖沒有表露去承乾宮的目的,可隻看他最近為了跟三阿哥一起上課耗費的心力,便也不難猜了。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四阿哥心裡的憋屈和怒意頓時不可遏。
“嬤嬤,那賤人可恨!”
奶嬤嬤的心臟狠狠一跳,“阿哥慎言!”
四阿哥自知失言,滿臉陰沉的低聲將偷聽到的說給奶嬤嬤聽。
“那韻常在寧可將奇珍送去討甄答應歡喜,也不肯用來為我打點鋪路。汝窯稀少珍貴,尤其是成對的。若是有這一對雙耳瓶開路,何愁不能讓先生對我刮目相看?”
“我好心放低姿態與她培養母子之情,她卻認定我表裡不一心思不純,將我視作那戲子一般,將我的孝順之舉當做逗趣的樂子。這般行徑,豈能讓我不恨不怒?”
奶嬤嬤心疼的雙眼發紅,哽咽道“阿哥……”
四阿哥氣得胸疼劇烈起伏。
“原以為能從圓明園回宮裡,阿哥終於能出頭了,哪知……”
奶嬤嬤擦了擦淚,臉色陰沉的低聲道“阿哥,咱們得要想些辦法才是了。那韻常在與甄答應關係非比尋常,如今甄答應腹中皇嗣男女未明,韻常在便如此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