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稽之談!”塗一樂聲音響徹大殿“據我所知,梅縣並無決堤。”
工部尚書微微一笑“強詞奪理。明明是擋洪板被毀,致使洪水流入豐縣。”
“哼,誰設立的擋洪板?我從未見過。”
“自然是……”工部尚書話說到一半,頓感不妙。
擋洪板是為幫助豐縣所立,若是正常情況,應該是正常流入、泄洪。
“自然是為整體抗洪大計,由梅縣縣衙所立。”工部尚書硬著頭皮說道。
“佟尚書說是被毀?那又是何人所為?”塗一樂鎮定自若,慢條斯理問道。
“是梅縣幾位富商,派人毀掉了擋洪板。”
“我聽不明白了,若是富商所為,於我何乾?於堤壩何乾?”塗一樂步步緊逼,慢慢走向工部尚書。
工部尚書連連後退,被氣得大口喘著粗氣,胡子不住上下飄動。
“定是你指使富商所為,你脫不了乾係。”工部尚書氣急敗壞。
“哼,既然是富商所為,那便該抓的抓、該殺的殺。”塗一樂聳了聳肩“若是查到是我指使,臣甘願受罰。”
此言一出,群臣心頭一顫,梅縣富商與他們有千絲萬縷聯係,平日裡沒少收取好處。
“我隻是說可能。”工部尚書全然沒了氣勢,話語軟了許多。
“可能?”塗一樂不依不饒“沒有證據就可以在皇上麵前胡言亂語?哼,那我也可以說。佟大人在京都有一處隱秘私宅,養有美女百餘名,私生子就有二十多名。”
工部尚書渾身顫抖,麵目扭曲,冷汗直流。
隻因為塗一樂所說“可能”,全部都是真的。
“朕認為,該查的查。”
小皇帝話音剛落,工部尚書兩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小皇帝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來“徹查梅縣富商。正如塗愛卿所說,該抓的抓,該殺的殺。”
工部尚書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不是說查他。
緩過神來,卻無論如何站不起來。
還是需要旁邊的人攙扶,這才勉強站了起來。
“皇上。”安國公走上前“拿著皇上的寶劍,去索要勞工十文錢,這是對皇室威嚴的踐踏。”
“嗬嗬,安國公說笑了。”塗一樂極為不屑笑了笑“我可是一文錢都沒有拿。”
“那是因為勞工們不給。”
“扯淡,就十文錢,麵對尚方寶劍,誰敢不給?”
“那是因為勞工一天隻收十文錢。”
塗一樂不再說話,身體站得筆直,默默等待著。
大殿之上響起群臣們竊竊私語聲音。
安國公感覺異樣,看向四周,卻沒明白哪句話說錯了。
安國公聽大臣們說到此事時,當成個天大的笑話。但勞工隻每天十文錢,他卻不知其中不妥。
他已多年不食人間煙火,對於聽說十文、一百文並不會察覺到區彆。
“安國公,十文工錢太少,什麼都買不到的。”一旁大臣小聲提醒。
安國公這才意識到,他是說錯了話,但事已至此,又沒辦法收回。
“梅縣縣衙賬簿,修葺堤壩總花費高達三百多萬兩,而隻給勞工發十文錢。”塗一樂冷笑著環顧四周“各位大人想必心裡都很清楚,這錢去了哪裡?”
群臣聞言,對方鐸深惡痛絕,不是因為他貪汙,而是因為他竟然貪了這麼多。
小皇帝清了清嗓子,表情極為淡然“該查的查,該殺的殺。”
安國公及群臣麵色凝重,拔出蘿卜帶出泥,若是深究方鐸,他們亦不再好過。
安國公看向周圍,不斷使著眼色,讓彆人來對付塗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