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一樂暗自好笑。
看來這世子也是處世不深。
身為濮南世子,自當是會更為重視。
令他去廉政門排隊,肯定是有意為之。
但塗一樂料定,這世子定然是想不明白。
“哎呀,來就來嘛,帶什麼禮品。”塗一樂長歎一口氣,臉上儘是無奈“這官場之上啊,不易。本相隻想為大奉、為百姓做些實事。可若是將送禮之人拒之門外,那本相行事起來,將捉襟見肘、寸步難行。索性,我照單全收。人情我來擔,銀子充國庫。”
塗一樂一副大清官模樣,躊躇滿誌。
他想的清楚,世子又不能知道禮品去向,還不是任憑他說。
世子心中有所動容。
這與他之前聽到的判若兩人。
難道,塗一樂真是個清官?
無妨,若是父王奪了天下,重用他便是。
世子隨從卻想的更多一些。
塗一樂這般說,顯得濮南送禮,都是給了國庫,他塗一樂並不搭這個人情。
“塗相深明大義,本世子甚為佩服。”
“有啥好佩服的,活在這個世上,誰人不難呢?”塗一樂不住端詳起世子“像,真像。有你父親那骨子英氣。”
“哦,塗相在大典之際,曾與父王謀麵。”
“嗯?何止,不久前不還見過呢?”
塗一樂像是說著客套話,極為隨意。
世子卻不放在心上。
“父王心係塗相,今後濮南定然還需仰仗,還望塗相與濮南常來常往,也好共同匡扶社稷。”
“好,甚好。”塗一樂欣喜模樣“本相也正有此意,唉,好想去一趟濮南,看一看那裡的大好河山。”
世子聞言,眼前一亮,難掩心中喜悅。
無論塗一樂是忠是奸,這次若能帶他回到濮南,那父王定然歡喜。
這般大的功勞,更能穩固他世子之位。
“父王也正有此意。我此次返回濮南之時,塗相可否屈尊,一同前往?”
世子無比激動,緊盯塗一樂,滿心期待他能應允。
塗一樂看向桌案之上,隨即唉聲歎氣。
“唉,自從坐了相位,每日諸事纏身。我這剛剛返回京都,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是啊,塗相為國操勞,還需注意身體。”世子還想做努力“塗相隨時可來濮南,本世子,哦不,父王定當親率大軍迎接護送。”
“唉,濮南王有心,我卻要辜負一片美意。”塗一樂思索片刻,突然轉憂為喜“這樣,此次我派相府副總管,隨世子一同前往濮南,順便帶上本相的禮品。今後方便溝通聯係,也好常來常往。”
世子不禁臉色一沉。
要的是塗一樂,才算大功一件。
這帶回去一個副總管,算怎麼一個事?
莫非?又是哪位皇親國戚?
也無妨。
隻要去到濮南,任憑是誰,都得夾著尾巴做人。
“塗相深明大義,濮南定與塗相常來常往。”
兩人又是一陣無關痛癢的交談,世子才告辭離去。
塗一樂隨即安排起來
“備車,去接相府副總管。”
張鬆立自認為能察言觀色,此時卻全然懵圈
“塗相,哪有什麼副總管啊?”
“所以要去接,我親自去。”
“是。可是,要去哪裡?”
“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之中,無比昏暗。
空氣中彌漫著腐臭,潮濕的地麵滿是黑褐色。
大門猛然被打開。
兩名獄卒一反常態,不住點頭哈腰,帶領兩名親兵進入。
囚犯們見有外人前來,一時之間喊冤、叫囂聲此起彼伏。
“反了啊?都給我閉嘴!”
獄卒大喊,大牢之中再次恢複安靜。
四人徑直來到一間牢房外。
“二位大人,就是此人。”
牢房角落之中,一名囚犯蜷縮著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