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聽人牆角的習慣,但是,許春豔跟張姨媽的牆角,不聽會吃虧,她也很好奇,想聽聽她們怎麼密謀對付自己。
上班時間,許春豔在家裡,想必許春豔接到了許安山再次被關進公安局的消息。
許春豔回家,是找她算賬,這次的事,如果許春豔夠聰明,最好冷眼旁觀,想要為自己的父親出頭,隻會惹火燒身。
她和景七出去吃飯,路上遇到了二大媽,被二大媽熱情相邀,她們婉拒了,沒成功,二大媽太熱情了,搶過輪椅就推著景七去她家,秦浼不能丟下景七,隻能乖乖跟上。
她給二大媽的膏藥用完了,趁二大媽做飯,她回來給二大媽拿膏藥,沒想到碰到張姨媽和許春豔在屋裡密謀。
“姨媽,您這是什麼眼神?”許春豔挑眉看著張姨媽,她的眼神像是看傻瓜般看著自己。
“景二媳婦,怪不得。”張姨媽斂眸,慢條斯理地扣著鈕扣。
“什麼意思?”許春豔不懂,難道她說錯了嗎?口說無憑沒人信,姨媽身上的傷就是最好的證據。
“你不是景四媳婦的對手。”張姨媽斜睨一眼許春豔,沒有直接說許春豔蠢笨,景二和景三娶的媳婦,說真的,她更滿意許春豔,沈清太冷,又刻意與她保持著疏遠的距離,她不喜歡沈清。
許春豔就不同,親近她,討好她,就是有些小肚雞腸,一點也不大方,許春豔對彆人小氣可以,對她小氣就是不行,旁敲側擊讓許春豔給她實質性的東西孝敬自己,許春豔心裡明白,卻裝糊塗。
摳門吝嗇,還總想著從她身上得到好處,為了接近許春豔,偶爾她會慷慨散錢,許春豔很好收買,隻要給她錢,她就能昧良心。
“姨媽,您是景二的親姨媽。”許春豔不樂意了。
站著太累,也容易暴露目標,秦浼索性靠牆坐下,慢慢移動,坐在窗戶下麵,更容易聽清楚她們的談話。
“景二媳婦,你說話之前,能不能過一下腦子?”張姨媽將最後一顆鈕扣扣好,拉了拉衣角。
“姨媽。”許春豔很是不服氣。
張姨媽睨許春豔一眼,端起搪瓷缸,喝了一口。“景四媳婦沒傷我的臉,專掐隱私位置,在這點上,她比你聰明多了。”
許春豔沉默,她收拾調皮的學生,直接打手心,又不敢打得太重,怕家長有意見,衣服遮掩的地方,她想過,卻不敢,怕學生回家告狀。
秦浼看著自己的手指,指甲不夠長,長了也沒攻擊性,容易斷掉,掐累了,她就捏,捏累了,她就又掐,反複換著,張姨媽被她折騰慘了。
“秦浼太惡毒了,您更應該告訴爸。”許春豔很堅持,打贏了就算了,輸了就告狀,這不是很正常嗎?
看姨媽的樣子,不打算告狀,她這是想要維護秦浼嗎?
張姨媽放下搪瓷缸,對蠢笨的許春豔,不說清楚,許春豔是想不到那麼多。“我敢在你公公麵前脫衣服嗎?敢給他看身上的傷嗎?”
“沒受傷是不敢,可是,您受傷了。”許春豔沒底氣了,小姨子在姐夫麵前脫衣服是不好,可是,不脫衣服,怎麼讓爸看到姨媽身上的傷,讓她代勞嗎?她的話,爸信嗎?隻有眼見為實,才會深信不疑。
沈清的話,爸很信,可以沈清的個性,她是不屑攪和進來。
張姨媽歎口氣。“我若是聽你的話,彆到時候公道沒討成功,落個勾引姐夫的惡名,我的名聲就儘毀,以喬言秋的脾氣,她能容忍我留在這裡?”
許春豔沉默不語,張姨媽說得如此清楚,她若是再聽不懂,就真是蠢笨到家了。
放任機會從眼前溜走,許春豔又不甘心,在秦浼麵前,她太憋屈了。
“姨媽,找喬言秋告狀。”許春豔不死心,不能在爸麵前脫衣服就在喬言秋麵前脫。
“喬言秋隻會包庇秦浼。”張姨媽很篤定,接著又說道“彆看喬言秋一副無所謂又好欺負的樣子,喬言秋是有底線,一旦觸及到喬言秋的底線,你弟,許春望就是例子。”
想到自己可憐的弟弟,想到喬言秋凶殘的一腳,許春豔的眼眸變得陰暗充滿怨恨。
張姨媽拉著許春豔的手,輕拍著她的手背。“景二媳婦,你嫁給景二幾年?我在這個家裡工作幾年?我對喬言秋的了解勝過你,隻要是喬言秋不在乎的東西,任你予取予求,比如說,錢。”
秦浼抬頭,望著屋簷,張姨媽似乎沒說錯,婆婆真的是視錢如糞土。
薑還是老的辣啊!怪不得張姨媽能待在這個家裡,張姨媽虐待景七,景七不說,解母又怎麼能想到,張姨媽會虐待景七?
張姨媽和景七的感情,景七的性格變化,脾氣暴躁,又帶著攻擊性,景七身上沒傷,張姨媽身上有傷,可想而知,誰是施暴者,誰是受虐者。
久而久之,即使景七身上有傷,也會誤以為是景七自殘,尤其是景七真有自殘的傾向。
張姨媽的聲音又響起。“隻要不觸及到喬言秋的底線,她可以任你胡作非為,將你視為跳梁小醜,很多事情她都視而不見,即使是見了,也不會放在心上,所以,這些年,她對你的挑釁無動於衷,你娘家人來鬨一次,她就給錢,因為喬家太有錢,她不在乎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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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春豔沉默,張姨媽的話,她無話反駁。
人比人真的會氣死人,你絞儘腦汁想要得到的錢,偏偏有人不稀罕。
“姨媽,秦浼這麼對您,您真能忍嗎?”許春豔不甘心的問道。
“不能忍,也得忍。”張姨媽聲音決絕,什麼事該告狀,什麼事該忍受,她拿捏得很準,秦浼打她,若是將她揍得鼻青臉腫,無需她告狀,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除非睜眼瞎。
秦浼是個勁敵,想要收拾秦浼,隻能智取,不能像許春豔這麼莽撞。
“我也要忍嗎?”許春豔憤憤地問,很是不甘心。
“要忍,必須要忍。”張姨媽堅定的吐出三個字。
秦浼在心裡冷哼,聲音低不可聞。“忍字帶著刀,看你們能忍多久,總會有忍無可忍的時候,除非你們是忍者神龜。”
沒興趣繼續聽了,秦浼站起身,準備邁步。
“誰在外麵?”許春豔麵對著窗戶,張姨媽背對著窗戶。
秦浼完全沒有聽人牆角被抓的窘態,轉身落落大方地看著屋內驚慌的兩人,還笑著朝她們揮了揮手。
“你偷聽我們說話?秦浼,你太惡劣了。”許春豔痛恨秦浼到了極點,想要衝上去將秦浼給撕碎。
張姨媽轉身,目光警覺地看著秦浼身後,見隻有秦浼一人,暗暗鬆了口氣。
她的身份隻是解建國的小姨子,解建國和喬言秋是看在去世姐姐的份上,才將她留在這裡工作,許春豔好歹是景二的媳婦,她的底氣足,可以當眾與秦浼較勁。
她想與秦浼較勁隻能私下,前提是秦浼不會告狀。
“二嫂,這麼快就忘了你姨媽的話嗎?”秦浼露出諷刺的微笑,又挑釁地開口。“忍忍忍,你要忍。”
“秦浼。”許春豔咬牙切齒,眼中滿是怒潮,仿佛要將秦浼淹沒。
張姨媽朝許春豔使眼色,更是懊惱自己的警覺,秦浼躲開窗戶外麵偷聽,她居然沒一絲察覺,幸虧是秦浼,若是換成喬言秋,她就得滾蛋。
上班時間,除了秦浼和景七,不會有彆人。
秦浼抬手,轉動著手中的鑰匙,哼著小曲朝她的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