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解到的方若雲自私自利,根本不會為了任何事折磨自己,更加不可能忽然之間就變成這樣。
白雪年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心裡多少有幾分難以置信。
蔣兆深沉默了良久,才掀唇告訴她,“蔣昀去世了,在你失蹤的第二年。”
白雪年訝異的回過頭,跟著眼底的震驚又慢慢收斂。
不應該意外的,這世上能讓方若雲發瘋發狂的人,大概也隻有蔣昀。
中了癡情的毒,某種程度上來說,她跟方若雲還真是一路人。
白雪年自嘲一笑。
蔣兆深握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
他沒告訴她的是,在他找不到她的第二年,崩潰之際,隻能找點彆的事來轉移注意力。
而當時的他,隻能折騰宋家父女,和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
其實蔣昀已經去世了很多年,死於心肌梗塞,這件事隻有他知道,但他偏偏就要在方若雲最落魄最尊嚴掃地的那一天,把這件事告訴了她。
親眼看著方若雲從正常人變成瘋子,蔣兆深心中的戾氣才被某種癲狂給壓下來。
他從來沒有變過,他一直都這樣,冷血無情,陰鷙偏執,他隻是不想把自己的這一麵讓她知道。
這才是他的本性。
方若雲畫好了手裡的畫,然後重新拿起一張白紙夾在畫板上,繼續重複的作畫。
半晌,白雪年歎了口氣,“走吧。”
見過一麵也就夠了。
她跟方若雲應該沒有再見的緣分了。
“好。”
蔣兆深拉著她的手轉過身。
他們沒有留意到的是,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女人,眼底不知道什麼時候升起了濃稠的恨意,所以也就沒有任何防範。
方若雲從每天都抱著的畫板裡抽出那把藏了一年多的匕首,倏地站起身,憤恨的朝蔣兆深的後背刺了下去。
然而,她太孱弱了,裝瘋賣傻這麼長時間,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都很弱。
蔣兆深穿著皮質的夾克,那把不算鋒利的匕首也隻是堪堪的刺破了他的外套,痛感襲來的瞬間,他轉身抬腳就踢飛了那把匕首。
方若雲雙目赤紅,目眥儘裂的衝過去,試圖用手去掐他的脖子,“我殺了你!殺了你這個畜生!你害死我的孩子,你還我孩子的命來!”
蔣兆深輕而易舉的就製住了她,緊跟著旁邊的醫護人員也反應過來,押著方若雲,給她打了一針。
藥效沒發揮作用之前,方若雲死死的瞪著蔣兆深,“你這個小畜生,毀了我一生的幸福,害死我的孩子,害死蔣昀,你這個殺人凶手!”
白雪年的臉上半點血色都沒有,她已經被剛剛的一幕嚇壞了了,隻是無助的拉著蔣兆深,瑟縮在他的懷裡,一個句話都說不出來。
蔣兆深卻沒有太過於震怒的表情,隻是平靜的看著方若雲,“裝了這麼久,就是為了今天吧?可惜,注定你這輩子都不能報仇成功,因為就算沒有我,蔣昀也從來沒有愛過你,即便你沒有失去那個孩子,他也早就做好了雲遊的準備,不管你再怎麼處心積慮,不愛就是不愛。”
“你胡說!胡說!你這個畜生,你害死了蔣昀,是你……”
方若雲沒能說出更多惡毒的話,就因為鎮靜劑昏死了過去。
醫護人員抬著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