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宛如一口碩大無比、沉甸甸的黑色巨鍋,無情地倒扣在廣袤無垠的大地之上,將世間萬物籠罩在它那濃重得化不開的黑暗之中。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唯有偶爾幾縷清冷的月光,猶如纖細脆弱的銀色絲線一般,竭儘全力地從厚重雲層的狹窄縫隙間艱難地擠出身子來,若隱若現地灑落於蜿蜒曲折的道路之上。
這微弱而黯淡的月光,就像是黑夜中的點點螢火,隻能勉強照亮一小片區域,卻更凸顯出周圍環境的陰森與神秘。道路兩旁原本繁茂的荒草叢,此刻在夜風的吹拂下瑟瑟發抖起來,它們相互摩挲碰撞,發出一陣陣輕微而詭異的“沙沙”聲。這聲音此起彼伏,不絕於耳,仿佛是無數幽靈在黑暗中竊竊私語,低聲訴說著某種即將降臨的可怕危險。
當這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傳入人的耳朵時,會讓人的心頭不由自主地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不安情緒。這種不安如同冰冷刺骨的寒泉,緩緩流淌過心間,使人渾身發冷,心跳加速,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謝辰、林罡以及冼小強三人在辭彆了村子裡熱情的村民之後,便毫不猶豫地驅馬疾馳起來。隻聽得那馬蹄聲響徹夜空,如疾風驟雨般猛烈地敲擊著堅硬的地麵,濺起無數細碎的土石。他們一路向著開陽城的方向狂奔而去,仿佛三道離弦之箭一般,勢不可擋。
謝辰身跨駿馬,端坐於馬背之上,但他的眉頭卻不由自主地微微皺起,心中似有一塊千斤巨石沉沉地壓著,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他深知此次發現的那些封密信至關重要,必須要將這個消息送給謝齊。
因此,此時此刻他的內心充滿了對儘快抵達開陽城的極度渴望與焦急,那裡有武川派的人經營的產業,也是一個據點,所以恨不得能夠肋生雙翅,瞬間飛到目的地。然而,與此同時,一股深深的憂慮又如影隨形地盤踞在他心頭——他擔心後方隨時有可能殺出追兵,將他們攔截下來。
於是乎,各種各樣可能發生的糟糕情形開始在他的腦海之中不停地閃現或許是大批裝備精良的南唐餘孽突然從四麵八方湧來,形成一個嚴密的包圍圈;又或者是道路前方早已設好了重重陷阱,等待著他們自投羅網……每一種設想都令他不寒而栗,手心也因為過度的緊張而漸漸地滲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咱得加把勁啊,儘快趕到開陽城。”林罡一邊驅馬狂奔,一邊壓低聲音說道,目光警惕地掃視著身後那黑沉沉的道路。風聲在耳邊呼嘯,似在催促又似在預警,那風裹挾著絲絲寒意,直往人衣領裡鑽,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心裡既有著對敵人的不屑,想著憑他們三人的身手,那些追兵也未必能占到便宜,可又隱隱有些擔心,畢竟對方人多勢眾,真要是糾纏起來,保不準會出現意外,萬一密信丟了,想到這兒,他不自覺地握緊了韁繩,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冼小強則扯著嗓子喊道“怕啥呀,雖然那莊園的可能還有其他賊子,但這可是大周的天下,那些個蝦兵蟹將,真敢追來,怕不是想造反啊”嘴上雖是這般逞強,可手卻下意識地握緊了長槍,嚴陣以待,額頭上已隱隱冒出了汗珠,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光。其實他心裡也沒底,隻是不想讓同伴看出自己的緊張,想以此來給自己壯壯膽。他暗暗思忖著,要是真打起來,可得機靈著點,可千萬彆因為自己的疏忽,讓大家陷入絕境,那自己可就成了罪人了呀,越想心裡越有些忐忑,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
然而,就在他們離去不久,那莊園內,一個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邁著沉重的步伐踏入了一片狼藉的莊園。此人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他正是這莊園背後隱藏的大鱷,靠著這莊園做著各種不可告人的勾當,而那封密信更是他與主家聯係的關鍵命脈,如今密信丟失,他怎能善罷甘休。
他氣得臉色鐵青,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心裡的怒火“噌噌”往上冒,越想越氣,便對著身邊人輕聲細語地道“根據現場來看,人應該走不遠,我們分兩路,一路向南,另一路隨我向北追。”。
“是,將軍。”一個看似領頭的手下趕忙應道,隨後帶著一群精挑細選出來的好手,翻身上馬,向南而去,而此人帶著剩下的一隊人馬如一陣黑色的旋風般向北朝著謝辰他們離去的方向追去,馬蹄揚起的塵土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馬蹄聲打破了夜的寂靜,驚起了路邊樹上棲息的鳥兒,“撲撲棱棱”地飛向夜空。
謝辰等人又奔出了一段路,正覺得暫時安全了些時,冼小強突然豎起耳朵,神色一變“不好,有馬蹄聲,而且來勢洶洶,怕是那莊園的人追上來了!”
林罡濃眉一皺,眼中燃起戰意,心裡想著“來得好!”可同時,一絲擔憂也在心底悄然滋生,畢竟對方人數不少,真打起來,變數太多了呀,特彆是有冼小強這個拖後腿的存在。但此刻也容不得多想,他趕緊將長刀給拚好,那刀刃在月色下泛著森冷的寒光,映照著周圍的荒草,荒草的影子在地上搖曳著,好似一個個張牙舞爪的鬼怪,看著這場景,他暗暗咬了咬牙,給自己鼓勁兒,絕不能在氣勢上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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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辰早已拚好長刀,目光如電般射向後方,心裡“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可又迅速鎮定下來,想著既然躲不過,那就隻能拚了,要是是不可為隻能各自逃跑,誰能活,看天意了。
刹那間,隻見後方塵土漫天,十幾騎好似從黑暗中鑽出的惡狼,飛速逼近。為首的一人騎著馬慢慢上前,扯著嗓子喊道“前麵的兄弟,我們往日無仇,近日無怨吧,怎麼做事這麼不地道呢!”喊叫聲在空曠的野外回蕩,仿佛被黑夜放大了數倍,更添幾分驚悚。
謝辰聽著這話,對方對自己的實力有十足的信心,自己等人怕是不好過了。
“可能是特彆的緣分吧,我們是嶺南道鎮武司的人,此前路過,你方人員率先出手,我們隻能被迫還擊。”謝辰拱手說道。
“兄弟這話說的有些違心了吧,你們路過,怎麼到我們郊外的莊園路過的,還在我們的莊園被迫還擊,多餘的我也不想說了,你們拿了不該拿的東西,現在我來討債,你們認不認?”領頭之人並不著急動手,還有閒心與謝辰交談。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那謝辰毫無畏懼之色,雙目圓睜,口中大喝一聲“那真沒的說,今日就隻能打一架,看看究竟是誰有理!”話音未落,他身形一閃,如離弦之箭般率先衝了出去,直直地迎向了那群來勢洶洶的敵人。
與此同時,謝辰右手緊握長刀,手臂肌肉瞬間緊繃起來,一股強大的力量順著經脈灌注到刀身之上。刹那間,長刀閃爍著寒光,仿佛化作一道閃電,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朝著衝在最前方的那個敵人狠狠地劈去。這一擊正是他的絕技——力劈華山!
對方頭領見狀,提著長戟迎上謝辰的攻擊。隻聽得“鐺”的一聲巨響,火花四濺。
林罡也大吼著衝入敵陣,手中大刀揮舞得密不透風,每一刀落下都帶著千鈞之力,“當當當”,與敵人的兵器碰撞在一起,濺起一串串火星,火星在夜風中一閃即逝,如同夜空中轉瞬即逝的流星。
冼小強長槍一抖,整個人如戰神附身一般,槍尖化作點點寒星,朝著敵人紮去,但傷害可以略微不計。
“這家夥還挺難纏啊,還要幾個人在壓陣,不能和他們這麼耗下去了,得想辦法突圍!”謝辰一邊揮刀擋開側邊的進攻,一邊大聲喊道,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在激烈的打鬥中,他的發絲都有些淩亂了,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腳下的土地上。他心急如焚,眼睛快速地掃視著周圍的環境,尋找著可能突圍的方向,心裡不停地琢磨著對策,每一秒都覺得無比漫長,隻盼著能趕緊帶著大家脫離這危險的境地。
林罡也察覺到了局勢的不妙,一邊奮力抵擋,一邊喊道“往那邊的林子衝,借助林子的地形擺脫他們,快!”但他和冼小強兩人卻衝不開包圍圈,猶如困獸之鬥。
對方首領收了力道,同時示意其他人,這才讓三人找到機會朝著那片林子衝去。對方就這麼在後麵緊咬著追,馬蹄聲如雷鳴般在身後炸響,震得地麵都微微顫抖。
謝辰心裡緊張極了,隻覺得背後涼颼颼的,仿佛那些追兵的刀劍已經快要砍到自己身上了,他不斷催促著馬兒快跑,眼睛死死盯著前方的林子,就像盯著救命的稻草一般,心裡默默祈禱著能順利衝進去。
剛衝進林子,一股潮濕腐朽的氣息撲麵而來,林子內光線更加昏暗,月光隻能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星星點點的光斑,像是給地麵鋪上了一層破碎的銀霜。腳下厚厚的落葉被馬蹄和腳步踩得“嘎吱嘎吱”響,仿佛是林子發出的警告聲。謝辰心裡稍微鬆了口氣,想著林子裡總比開闊的平地要好逃脫,得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好好謀劃下一步。他一邊想著,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那目光就像敏銳的鷹眼,不放過任何一絲異樣。
謝辰他們便借助樹木的掩護,左拐右拐,企圖甩開了後麵緊追的追兵。三人躲在幾棵大樹後麵,大口喘著粗氣,警惕地聽著周圍的動靜,那粗重的呼吸聲在靜謐的林子裡顯得格外清晰,仿佛都能驚起藏在暗處的飛鳥。偶爾有夜梟的叫聲從林子深處傳來,那“咕咕”的聲音在這緊張的氛圍裡,更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呼……”冼小強大口地喘著粗氣,後背緊貼著粗糙的樹乾,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稍稍安心一些。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下來,浸濕了衣衫。
“可算是暫時甩開他們了!這些家夥簡直跟瘋狗一樣,死死咬住咱們就不肯放啊!”冼小強一邊喘著氣,一邊憤憤不平地抱怨道。說話間,他抬起手臂擦去臉上的汗水,卻突然感覺到一陣刺痛。低頭一看,隻見手臂上不知何時竟被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正從傷口處緩緩滲出,一滴接著一滴地滴落下來,掉在腳下堆積如山的枯黃落葉上,瞬間暈染開一小片暗紅色。
冼小強心中不由得湧起一陣後怕,如果不是自己跑得快,恐怕這會兒早就已經成了那些人的刀下亡魂了吧?想到這裡,他不禁打了個寒顫,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然而,恐懼之餘,更多的還是對未來的擔憂——這傷口雖然不算太深,但如果處理不當,很有可能會感染發炎,從而影響到後續的行動。萬一因為自己受傷而拖累了整個團隊,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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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這麼想著,冼小強就越發覺得懊惱不已。他緊皺著眉頭,狠狠地咬了咬牙,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都怪我太大意了,怎麼能讓自己受這麼重的傷呢?這下可好,給大家添麻煩了……
就在謝辰剛剛準備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間,一陣極其細微、幾乎難以察覺的聲響傳入了他那敏銳的耳朵裡。這聲音雖然輕微,但卻仿佛一道驚雷在他心頭炸響。
隻見謝辰麵色一緊,毫不猶豫地迅速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這個簡單而果斷的動作就像是戰場上的指揮官下達了靜默的命令一般,讓身旁的另外兩人也在一瞬間心領神會。
刹那間,三個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樣,瞬間停止了所有的動作,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他們緊緊握住手中的武器,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陣聲響傳來的方向,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和大意。
因為他們心裡非常清楚,此時此刻,追兵已經越來越近了,如果稍有不慎被發現,等待著他們的將會是一場生死較量。所以,他們必須保持絕對的安靜和警惕,才有可能逃過這一劫。
“又追上來了,媽的,拚了吧!”冼小強咬著牙,眼中滿是決然,儘管手臂上的傷口傳來陣陣疼痛,但此刻也顧不得了,他握緊長槍,率先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衝了過去,腳下的落葉被他踢得四處亂飛,好似一群驚慌失措的蝴蝶。他心裡想著,反正已經這樣了,躲也躲不過,不如拚一把。
對方首領的身影慢慢從樹椏身後出現在謝辰等人的麵前,“身手還行。”
隻見那謝辰微微抱拳,朝著麵前之人恭敬地說道“在下謝辰,身旁這位乃是林罡兄,還有這位是冼小強兄弟。此前之事,確實是我等之過錯,在此向閣下賠罪了!我等三人皆出自武川派,如今投身於嶺南道鎮武司效力,平日裡聽從上司差遣行事。而我的師父,則是武川派上任掌門謝雲龍,他老人家是鎮武司大都督麾下的得力乾將!今日之事,還望好漢您高抬貴手,放我等一馬。隻要您肯網開一麵,無論何種賠償要求,我等都定當竭力滿足,絕無二話!”說罷,謝辰深深拱了拱手,等待著對方的回應。此時的他心中暗自祈禱,希望這番話能夠平息對方的怒火,讓這場風波得以順利解決。
“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就直說了,你拿的那些信裡麵有一封就是李家小姐寫的信,那李家小姐如今在為你們武川派新掌門謝齊做事。所以那些信你還我,再賠償我便不追究了。”對方頭領笑眯眯地盯著謝辰。
謝辰毫不猶豫地伸手探入懷中,迅速取出那封至關重要的信件。他緊緊握著信封,手臂猛地一揮,將其如同飛鏢一般用力地丟向對方。隨著信件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謝辰不禁感歎道“唉,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啊,真可謂是世事難料、變幻無常!就在這座莊園之外不遠處,有一個寧靜祥和的小村子。在那個村子裡,住著一位姓牛的老大娘。這位牛大娘含辛茹苦地拉扯大了兩個兒子。然而,命運卻對這個家庭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她的大兒子心懷報國之誌,毅然投身於舊唐的軍隊,最終英勇犧牲在了血雨腥風的戰場上。而她的二兒子呢,則本本分分地守著家中的幾畝薄田,與妻子過著平淡而幸福的生活。可有一天,這對夫妻一同前往城裡購置農具,本以為隻是一次尋常的出行,誰能想到他們竟然一去不複返!原來啊,你們這座莊園裡有人覬覦上了人家那位年輕貌美的二兒媳。那可憐的女子堅決不肯依從,結果竟被這群喪心病狂之人活活打死。不僅如此,就連她的丈夫也未能幸免,同樣慘遭毒手。”
“我們得知之後便想做些什麼,雖然我們一直分屬於大周,但對於牛大娘他大兒子這樣對國家忠誠,為國捐軀的人,欽佩不已。隻是可惜他生錯了地方,要是他生我們大周,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的陛下不允許,諸位將軍也不允許。前些年,攻下北齊之後,有一個立下赫赫戰功的國公的嫡子,當街言語調戲犧牲士兵家屬,當時的宇文拓將軍得知後,將其告訴了陛下,陛下讓身邊的傳旨太監拿著他的寶刀前往這個國公家,直接看下這個紈絝子弟的頭顱,懸掛在城牆上,並用白布寫清事由。”
對方頭領聽了之後,沉默了許久,“你們走吧,賠償的事情,我自會向謝齊索要。”
謝辰三人拱手一拜之後,立刻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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