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如同一頭凶猛的巨獸,咆哮著席卷而來,狠狠地撞擊在那片茂密的竹林之上。刹那間,疾風如千萬支利箭般穿透竹林,發出尖銳而刺耳的呼嘯聲。竹葉在風中劇烈搖曳,相互摩擦碰撞,發出“嘩嘩”的巨響,仿佛整個竹林都被卷入了一場驚心動魄的風暴之中。
林嶽身著一襲黑色的長袍,衣袂飄飄,宛如一個深淵。她身姿婀娜,亭亭玉立地站在山崖之巔,雙目凝視著眼前這片翻騰不息的樹葉。一旁的朱雀則身披白色衣服,身形挺拔如鬆,他雙手抱胸,神色凝重地望著那隨風舞動的葉片。
隻見那些樹葉時而如同洶湧澎湃的海浪一般向東邊傾倒,掀起層層綠色的浪花;時而又像是受到牽引,猛然轉向西邊,形成一道綠色的旋風。它們在風中東倒西歪、上下翻飛,似乎完全失去了控製,隻能任由狂風肆意擺布。
林嶽緊蹙著眉頭,滿臉都是不滿,她的目光直直地盯著朱雀,質問道“想要讓這江湖陷入混亂的法子數不勝數,你為何非要對慧遠大師痛下殺手?他在江湖中德高望重,一直以來都是以慈悲為懷,四處行善,這樣的好人,你怎麼能忍心?”。
“現在的局勢,結果不是很不錯嗎?”朱雀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透著一絲得意與冷漠,對林嶽的質問毫不在意。“這江湖已然如我所料,開始陷入混亂的漩渦。慧遠大師若不死,鎮武司與三大勢力之間那看似穩固的盟友關係怎會如此迅速地分崩離析?隻要他們還相互勾結,相互依存,這江湖就會一直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之中,亂局便難以開啟。而如今,大師一死,各方猜忌頓生,矛盾激化,江湖的渾水才得以被徹底攪渾,好戲才剛剛開場。”朱雀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擺弄著手中的武器。
林嶽的臉色瞬間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她緩慢地說道“這件事讓我很生氣,高長恭不會再幫你出手了,他心有愧疚,你浪費了一次出手機會。而我這邊的勢力,你也彆想再借用了。我雖然有自己的目的,但也有自己的底線與原則。”林嶽心中怒火中燒,同時又暗暗期望朱雀能有一絲悔悟,不要繼續這般不識抬舉,否則真要與他徹底決裂。
林嶽的神情稍稍緩和了些許之後,眉頭依舊緊鎖,眼神中透著複雜的情感,緩緩開口道“你我相識多年,往昔的歲月裡,也曾一同在這江湖中曆經風雨,有過並肩作戰的時刻,就像有一次我和林峰被人陰了,一路追殺,靠你及時救助,不然還不知道要逃多久。還有一次,你被宇文海的人追殺,全靠我和上官瑞謙才逃脫。那些回憶並非能輕易抹去。我心底裡始終念著這份舊情,所以此刻才會這般苦口婆心地勸你。希望我們之間永遠不要走到相互出手的那一步,我是真心實意不想與你兵戎相見,更不想親手取你性命。一旦刀劍相向,過往的情誼將化為烏有,這絕不是我所期望看到的結局。”
林嶽微微仰頭,目光中透著一絲複雜,緩聲道“你有你的路,那是一條布滿權謀與野心的荊棘之路;我有我的路,是在這泥濘的江湖中追求一條出路。曾幾何時,我們確實在同一條道路上攜手前行過,那些往昔的歲月,有過熱血,有過歡笑,有過並肩作戰的酣暢淋漓。若將來真的到了分道揚鑣的那一刻,我心底深處,也還是希望我們不要成為拔刀相向的敵人。”
朱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眼神中滿是傲慢與自負,他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利刃,發出一陣嗤笑“林嶽,我也不想。不過與我交手,你們還有勝算?我對你們的招式路數早已了如指掌,你們會的那些,我也會。而我所掌握的殺招與絕技,你們卻不知道。”
“話不投機半句多,不與你爭論這些。說說你接下來的打算。”林嶽沒有理會朱雀的狠話。
朱雀微微眯起雙眸,頓了頓後,語氣也放緩了許多,緩緩開口說道“我已然精心籌謀了下一步計劃,那便是設計讓道門的玄月道長命喪黃泉,且死在佛門的武功之下。這一旦事成,鎮武司也壓不下,這幾大勢力之間的聯盟必然破裂。而各方勢力為了自身的利益,必然會紛紛卷入其中。這便是我擴大勢力的機會。”
“劍閣的閣主是我的朋友,葉無雙不能死。”林嶽這一次認真表明自己的態度。
“可以,單單一個劍閣也無所謂了。”朱雀也不想這麼快就與林嶽拔刀相見。
陰暗潮濕的地下密室之中,朱雀高高在上地站在石台之上,底下一眾手下皆單膝跪地,氣氛凝重而壓抑。
朱雀眼神中透著冷酷與決絕,緩緩開口道“今日召集諸位,是有一項極為重要的任務要交付。道門之中輩分極高的玄月道長,不日將前往河北道遊曆。這,便是我們絕佳的機會。”
一名手下有些遲疑地問道“大人,玄月道長在道門地位尊崇,且武藝高強,此舉恐怕不易。”
朱雀冷笑一聲“哼,不易?玄月雖然武功高強,但年齡太大了。我已安排了內應,時刻傳遞玄月道長的行蹤消息。我們隻需提前在他的必經之路設下埋伏,出其不意,定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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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麵麵相覷,雖心中仍有擔憂,但也不敢再多言。
河北道的一處偏僻山穀,道路崎嶇,兩側山峰高聳,樹木茂密,正是絕佳的埋伏之地。朱雀率領著手下眾人,早早地便隱藏在山林之中,個個摩拳擦掌,嚴陣以待。
“大人,玄月道長真的會從此處經過嗎?”一名年輕的手下小聲地問道。
朱雀低聲說道“會的,隻管按計劃行事,內應傳來的消息絕不會有假。”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於,遠處傳來了輕微的馬蹄聲和腳步聲。朱雀眼神一凜,低聲道“來了,準備動手!”
玄月道長一襲道袍,手持拂塵,騎著一匹白馬緩緩而來。他麵容祥和,眼神中透著一股超凡脫俗的氣質,但此刻卻絲毫未察覺到危險即將降臨。
當玄月道長進入埋伏圈的瞬間,朱雀大喝一聲“動手!”刹那間,無數的暗器從四麵八方朝著玄月道長射去。
玄月道長心中一驚,但他畢竟是久經江湖之人,反應極為迅速。隻見他揮動拂塵,將那些暗器紛紛擋落,口中喝道“何方鼠輩,竟敢在此偷襲!”
朱雀冷哼一聲,從山林中躍出“玄月道長,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說罷,他施展出佛門武功大悲掌,掌風呼嘯,朝著玄月道長撲去。
玄月道長眉頭緊皺“你這惡人,怎會習得佛門武功?”一邊說著,一邊側身避開掌風,手中拂塵朝著朱雀的手腕纏去。
朱雀身形一轉,避開拂塵,又是一掌拍出“哼,這你就無需知曉了,拿命來!”
玄月道長深知今日之戰凶險異常,他穩住心神,施展出道門絕學太極劍法,劍走輕靈,與朱雀的大悲掌周旋起來。一時間,山穀中掌風呼嘯,劍影閃爍,雙方你來我往,激戰正酣。
一番激戰之後,雙方停手分開,各站一邊。
朱雀拍了拍手,嘴上不停地說“不愧是玄月道長啊,武功果然高強,經驗也十分豐富。”
“你用的武功不是佛門的,雖然你竭力模擬佛門的武功,但沒有佛門的底子,有一種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感覺。”
“況且貧道對於佛門武功十分熟悉,我甚至比東山寺裡麵的很多人都要熟悉,你騙不了我。”
“你和宇文蒼長得很像,武功應該是宇文蒼的那一門可以模擬各類武功的功法,時間太長了,有些沒認出來。”
“宇文蒼與你是什麼關係?”
“算了,不重要了。”
玄月道長目光緩緩掃過四周,神色依舊鎮定自若,隻是聲音中多了幾分凝重“想必慧遠就是死在你的手下吧,今日這般大費周章地設伏,莫不是以為就能困住老道?”
說罷,他輕輕拂塵一甩,道袍隨風而動,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淵渟嶽峙的氣勢,仿佛周圍的危險絲毫不能動搖他的心神。
“宇文蒼就是喜歡玩這些陰謀才會失敗,沒有人的成功是靠陰謀,光有些小聰明而無大智慧。能讓人成功的最終依靠還是實打實的實力,而不是刺殺這種小打小鬨。”
“當皇帝靠的是誰兵強馬壯,誰有更多的頂級謀士,小夥子回頭吧,這是宇文海的時代,你沒機會了。宇文海之後,他的兒子們每一個都不簡單。”
“更何況還有一個宇文拓在,足以把你壓製得不能動彈。”
朱雀頓時麵色漲得通紅,雙目中仿佛燃燒著熊熊怒火,與先前那副從容不迫、氣定神閒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顯然,這是被玄月道長一語道破了其隱藏至深的底細,心中的惱怒已然到達了極點。
他帶著手下如同一股洶湧澎湃的洪流般向著目標再次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但久攻不下,心中漸漸有些焦急。他深知玄月道長的厲害,若不能儘快解決戰鬥,一旦有其他援手趕來,那就功虧一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