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霽是個孝順的好崽崽,蹭完之後還不忘說“那娘親也買一匹,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起騎馬出去玩啦!”
閔月清親昵地用手捏了捏崽崽的小臉蛋,理所當然地點頭。這也是她的原計劃嘛,小崽崽跟她果然是心有靈犀。
石頭也是樂得一蹦三尺高,他以前看彆人騎著牛都會覺得羨慕,現在他卻即將擁有一匹自己的小馬駒,他簡直懷疑自己在做夢。
閔月清帶著兩個興奮地嘰嘰喳喳的小朋友上了馬車。
本來阿梅和阿竹想跟著伺候的,被閔月清以收拾行李為由留了下來,主要是原主不會騎馬呀,如果她們今天跟去,那自己的表現豈不是又要崩人設。
因此,閔月清乾脆把她們兩個留在府裡,回來之後就可以說騎馬是在馬場裡學的,就算她們吃驚一些,也比懷疑自己換了芯子要好。
石頭坐在舒適的馬車裡,掀開一點簾子,和裴霽一起聚精會神地往外看。
其實現在馬車經過的街道,和他之前在都城流浪時每日經過的街道,就外觀和兩邊的格局來說,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但他的心態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前,他每天路過這些店鋪、攤販,感覺到的隻有饑餓、疲累和羨慕。
他羨慕每一個可以光明正大地走進店鋪裡的人,因為那代表他們至少衣食不愁;他也羨慕每一個在酒樓、食肆吃飯的人,他已經記不起自己遠遠看著那些熱氣騰騰的飯菜流過多少次口水。
當他路過一些賣吃食的小攤,他總是熱切又緊張地關注著哪裡有彆人吃剩的食物。
他在都城裡待了兩年多的時間,但他今天才發現,他並沒有好好看過這個繁華的地方。
都城在他的記憶中,是灰暗的,模糊的,隻有零星幾個片段。
現在,在他與裴霽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中,都城在他的心裡才開始逐漸地清晰起來,過去模糊的表麵,像是被人用抹布擦乾淨了。
石頭這時才更深地體會到自己能夠遇到師父和裴霽,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
石頭暗暗想師父和裴霽帶給我的不隻是食物、衣服和住的房子,他們把我當做跟他們一樣的人看,什麼都願意教我。
還有,他們從來也沒有像以前遇到的那些所謂的“貴人”一樣,看到我就恨不得立刻移開眼睛,不是嫌我臟,就是嫌我窮,好像我比狗屎還討人厭似的。
這一路在裴霽看什麼都覺得新奇和石頭努力回想的介紹中,很快就過去了。
出了城門之後,兩個小崽崽的交談聲才開始低下去,閔月清猜測他們是說累了,果然,兩個孩子一前一後地伸手準備倒水喝。
兩個孩子日日生活在一起,現在也培養出了一些默契。
石頭拎起茶壺,裴霽就把三個小茶杯拿出來一一擺好,等石頭倒好水,裴霽先端了一杯遞給閔月清,然後才顧得上自己喝。
等幾人喝完杯裡的茉莉花蜜水,馬場也到了。
馬車停穩,閔月清也不用人協助,自己就敏捷地跳了下去,然後再伸手把兩個孩子抱下來。
閔月清看著兩個孩子站定,叮囑道“在外麵不比在家,一定要緊緊跟著我,不能亂跑,如果有陌生人跟你們說話,也不要理,知道嗎?”
石頭知道這是在防著壞人呢,趕緊保證道“師父,您放心,我保證不亂跑,也不跟生人講話,還會看著樂樂。”
裴霽看到娘親鄭重其事的表情,就明白了這不是小事,因此也很配合地重重點頭。
閔月清見二人知道厲害,這才放心,領著兩個孩子向前走去。
馬場的場主在都城外經營了許多年,自詡是見過世麵的,但看到他們三個前後進來,還是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場主撓撓頭,這是什麼情況?
打頭的雖然很年輕,但一看就知道是貴夫人,這年頭還有貴夫人不是一群丫鬟、婆子簇擁著出門,隻帶兩個孩子就敢到城外來的?
看這馬車挺豪華,也不像是家道中落的樣子啊。
場主雖一頭霧水,卻還是習慣性地熱情迎了上來,滿臉堆笑地問道“這位夫人,請問您想看看什麼樣的馬?”
閔月清道“把你們這的最好的馬牽出來看看,健馬和小馬駒都要。”
場主一聽這口吻,就知道今天來了一筆大生意,殷勤地將他們引到亭子裡坐著,又安排人上茶點,親自挑馬去了。
這亭子正對麵就是一片麵積不小的草場,許多的馬在草場上或走或臥,十分悠閒。
裴霽看著形態各異的馬兒,臉蛋高興地通紅,一會兒指指這個,一會兒指指那個,興高采烈地同石頭討論著。
兩人看到特彆喜歡的,還會拉著閔月清一起看。
“娘親,你看前麵小山坡下麵那匹,白色的,它的毛可真亮啊,好漂亮。”這是裴霽。
閔月清順著他的小手看去,一匹毛色雪白的馬兒正在小山坡下吃草,這馬身形挺高大,一身雪白皮毛在陽光下耀眼得很。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那邊石頭又說“師父,你看半山坡正在走著的那匹黑馬,它可真高,比它周圍的馬兒都高一些呢。”
閔月清心道行吧,看來倆孩子都喜歡高大的馬兒,就是喜歡的顏色不一樣。
馬場的場主辦事挺利索,他們這邊坐了沒多久,就看到場主帶著人牽了好幾匹馬過來,兩個孩子的目光立刻就被吸引過去了。
草場裡的馬兒雖多,畢竟不是他們的,這場主牽來的馬裡,卻有可能屬於他們的,哪個更重要根本不需要猶豫。
閔月清一眼相中走在最前麵的一匹通體漆黑的馬,這匹全身皮毛光滑油亮,而且它的眼睛非常有神,一看就很健康。
旁邊的小馬駒她也打量了幾眼,看起來也是健康溫順,看來這場主選馬的水平不錯,也很會辦事。
閔月清對兩個孩子道“有喜歡的小馬駒嗎?”
裴霽卻沒有像她想象的一樣選擇白色的小馬駒,而是指了一匹黑色的小馬駒,這小馬駒其他地方都是黑的,唯有前額處長了一撮白毛,看起來倒可愛得緊。
石頭則指了一匹紅棕色的小馬駒,這一匹小馬駒的馬頭和身體是紅棕色,鬃毛、馬尾和四條馬腿卻是黑色,看著也十分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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