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了野餐的念頭,四人都不約而同地加快了速度,直到在溪邊看到一塊平坦寬闊的草地,閔月清才勒馬停下,對裴寒道“就在這兒坐坐?”
裴寒正有此意,兩人一拍即合,同時翻身下了馬。裴霽和石頭見他們停下,也相繼下馬。
裴寒開始分配任務了,他對兩個孩子道“你們不是想吃烤兔嗎?先去撿點乾柴、樹枝來,再撿點乾樹葉之類的引火,注意不能走遠,就在周圍找。”
裴霽和石頭都痛快地答應了。
裴霽沒撿過這些,覺得挺新鮮,心裡很樂意去嘗試一下。石頭對這個就十分熟練了,他輕鬆地對裴霽道“走,我以前撿過柴火,我帶你去!”
石頭在前麵帶路,裴霽乖乖地跟上了。
裴寒又對閔月清道“夫人,你不是要給小威洗洗嗎?正好我去收拾這隻野兔,順便抓幾條魚,我們一塊兒去。”
閔月清見裴寒把活兒都自己攬了,自然領情應了,兩人一同朝溪邊走去。
要抓魚不宜鬨出動靜,因此閔月清並未急著給小威洗澡,而是蹲在石頭上,等著看裴寒抓魚。
閔月清原本以為裴寒會用常見的抓法,直接走到溪裡用尖銳的樹枝叉魚,沒想到裴寒絲毫沒有要下水的意思,而是蹲在溪邊,還隨意地抓了幾顆石子在手上。
看這情形,裴寒應該是個中高手,閔月清饒有興致地看著。
沒過一會兒,裴寒就動了,他接連朝溪裡擲出了三顆石子,隻聽前後三聲悶響,三條個頭十分可觀的魚就相繼浮了上來。
閔月清暗暗吃了一驚,這眼力和準頭也太好了。要不是裴寒平時沒有表現出什麼異狀,她都要懷疑這人也有異能了。
裴寒這次下水了,他眼疾手快地從溪水裡抓出三條大魚,先後扔到了岸上,然後才出了水。
小威見了這幾條飛到岸上的大魚,頓時興奮了起來,在閔月清的懷裡扒拉了好幾下,像是想下地。
閔月清忙按住手上不安分的小老虎,直視著它的眼睛噓了一聲。
許是感受到了閔月清眼中的嚴肅之意,小威弱弱地哼唧了一聲,就漸漸消停下來。
裴寒依照此法,又抓了五條大魚上來,這才意猶未儘地收了手。
閔月清見裴寒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猜到他的捕魚行動告一段落。她走近裴寒,雙手拍了幾下掌,笑著讚道“好功夫!幸好你不是個漁民,否則其他漁民怕是都要嫉妒你啦。”
裴寒拱手謙遜道“多謝夫人誇獎,不敢當,不敢當!”
裴寒從小學習君子六藝,由於他天生的眼力準,又一直跟著武師傅習武,體力亦佳,因此對於射藝頗有心得。這門絕活兒在打獵時十分得用,不論是拉弓射箭,還是投擲器物,他都信手拈來。
閔月清頭一回見識到裴寒這俏皮的一麵,不由抿嘴笑了起來,輕搖著頭走到他的下遊去給小威洗澡了。
裴寒看閔月清笑得一雙桃花眼都微微彎了,心中也十分喜悅,精神十足地收拾起野兔和魚來。
春日山裡的溪水涼得很,閔月清沒有把小威放進水裡,而是用水打濕了帕子,給小威粗略地擦了擦身上的塵土,橫豎回去了小威還得重新洗一次。
小威很是乖巧,閔月清將它放在大石上,它就老老實實地站著,閔月清拿帕子給它擦身體,它也不會亂扭亂動。
等到小威基本擦乾淨了,閔月清又將裴寒的衣料放在水裡涮了涮,展開鋪在大石上晾著。今天的日頭大,等到回去時,這衣料也該曬乾了,還能再用一次。
小威眼巴巴地看著閔月清,似乎在疑惑閔月清怎麼還不抱它。
閔月清一回頭,見了小威的表情不由又是一樂,歎道“你這濕噠噠的,我可真是抱不了了。來,我們去草地上玩,你好好曬曬太陽,很快就乾了。”
閔月清一邊向草地走,一邊招呼著小威。
小威非常聰明,看到閔月清的手勢就拔腿跟了上去。
閔月清隨意找了塊草坪坐下,這草地被曬得乾爽溫暖,坐下之後鼻間縈繞著綠草的清香,閔月清愜意地簡直想就地躺下。
隻可惜要顧及形象。
躺在草地上曬太陽對後世的人來說很常見,在這時對於一個書香世家出身的女子來說就不免出格了些。
為了不崩人設,閔月清含淚按捺下了這股不合時宜的衝動。
過了一會兒,石頭帶著裴霽過來了。
石頭手上抱著一大捧乾柴,還用衣服兜了一兜的乾草和乾樹葉,裴霽則抱著一捧細樹枝。
一看就知道石頭這是有意照顧裴霽,因此才自己把重的、易弄臟衣服的柴火都攬過去了。
閔月清揚聲對往這邊走的二人道“放那邊的空地上就行。”
如果在鬆軟的草地上架火堆,未免太過暴殄天物了,還是放在荒地上吧。
石頭和裴霽一聽,就把抱著的柴火和樹葉扔在了離草坪不遠的荒地上。
裴霽原想跑到閔月清身邊坐著,但他一低頭就發現自己的手臟兮兮的,都變成了黑色。他趕緊跑到溪邊把手洗乾淨,正想往回跑,卻被裴寒叫住了。
裴霽疑惑地向裴寒看去,就見裴寒伸出手虛指了一下臉頰,道“臉上也洗洗。”
裴霽立即重新蹲下,借著溪水查看自己的倒影,果然看見臉上橫七豎八的灰痕。他連忙捧起水把臉也洗了洗,洗完臉又看了一次倒影,確定不臟了才轉身跑回閔月清處。
閔月清見小崽崽臉上的水珠都直往下滾,就從他的身上掏出了他的手帕,幫他細細地擦乾了臉。
沒辦法,她的手帕已經用來給小威洗澡了,如今還在石頭上跟裴寒的衣料一塊兒晾著呢。
裴寒把食材都處理好,這時也握著幾根樹枝回來了。
裴霽見野兔和魚都被樹枝串了起來,就跟看西洋景兒似的,趴在閔月清耳邊稀奇地道“娘親,你快看,爹爹把兔子和魚都串在樹枝上啦!”
“是啊,就是靠這幾根樹枝才把我們的午餐架在火上烤熟,你一會兒仔細看看爹爹是怎麼做的。”
裴霽立刻點了點頭,仔細地看著裴寒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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