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
息相帶著兩人進入了妖界的地牢,整個地牢由世間最堅硬的熒惑石堆砌而成,其間被隔斷成大大小小的牢房,不少於千百來間。
地牢裡關押著那些十惡不赦的猛獸,花二曲和九闕跟在身後,那些猛獸眼見有活物來,都猛然竄起來,撞向鐵門,伸出爪子和獠牙,想要將他們拆開果腹。
來到最儘頭的牢房裡,那是一處水潭,上方懸掛著五六個牢籠,皆是由隕鐵打造,牢籠裡關押的,和花二曲當時在老槐村打的那些惡靈,是同一批。
花二曲激動的上前細看,確認無誤後,又回頭問道“公主,這些惡靈,你們可有仔細查看過?有沒有被人控製的跡象?”
經過她這麼一提,息相才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她走到花二曲的身邊,仰望著那些惡靈,“本公主還在納悶,為什麼這些惡靈被抓回來後,狀態與被抓前完全不一樣,像是被抽乾了精氣一般,現在想來,極有可能被控製了,有東西在給它力量。”
花二曲踏上水潭上的石塊,走近這些惡靈,細細的觀望著,那些東西現在都是病懨懨的,沒有一點生機,她雙手結印,作用於那些惡靈身上,神識掠過,沒有任何反應。
她向九闕搖了搖頭,一無所獲。
九闕不信邪的也過去,自己看看。
息相趁著兩人正入神的研究著那些惡靈,她的腳步不動聲色的往後退著,在他們毫無察覺的時候,掌心聚集靈力,拍在身後的石壁上,那按鈕遇著靈力,頓時下沉。
花二曲和九闕聽到聲響,明白有詐,正準備跳出來時,從水底升出來一道道的紫光,形成了一座牢籠,將二人隔開,分彆關押。
九闕不信邪的施法,欲打破這法陣的牢籠,卻被震的撞向了身後的那幾束紫光上,頓覺胸膛劇痛,渾身麻木,喉間一股腥甜溢出嘴角。
“九闕!”
花二曲擔憂的喊了一聲。
他單膝跪地,目光憤恨的盯著前方的息相,咬牙切齒道“為什麼?”
息相看他受了傷,心下一陣緊促,她上前一步,為難道“九闕,這是為你好,你師公找到我,是他給我的法陣,你彆白費力氣了。”
如果是澤燁設下的法陣,那他都打不破的話,花二曲就更不可能了,他轉頭看向一邊的花二曲,那丫頭已經急的雙眼噙淚了。
“息相,我原以為你是一位光明磊落的公主,雖為女子,卻並不會行這種事,可你如今把我們誆騙過來,又說什麼為我好,真是可笑。”
受不了九闕眸子裡的失望,息相急不可耐的解釋“九闕,你才坐上神王之位不久,根基不穩,也是你師公請求我,讓我務必幫你抓住這個小花妖,替你押送天界,好彌補這次失守無望秘境的過失,這樣,你就還有重新樹立威望的機會,青丘那些元老也會認同你……”
“住口!”
九闕怒喝一聲,打斷了息相的勸說,他銀灰色的狐狸眼裡,此刻泛紅,撫平了心中的怒火,他直起身子,不屑道“我要那些老不死的認同我做什麼?九闕就是九闕,我也隻是我,不是什麼神王大人,小曲是我在這世界為數不多的家人,要我去出賣她?做夢!”
“哥哥……”
這番話聽的花二曲心裡一暖,她淚眼婆娑的望著那青色的身影,要是換作以前,她根本不敢相信,平時和她鬥嘴打鬨最狠的狐狸,會在這種時候,與他站在一邊,哪怕是會丟了神王之位。
他們畢竟沒有血緣關係,可即便是這樣,他也會儘最大的努力來保護自己,他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家人……
“九闕,獨木難成林,你身上留著塗山氏的血液,你若是在這六界沒有靠山,會被多少人視為眼中釘你知道嗎?一個遊離在外的強者,對任何一族來說都是個威脅,不歸順,唯有死路一條。”
息相苦口婆心的繼續勸說。
這樣的話,冗月也對她說過,花二曲的神情變的有些驚恐,她隻是不想要承擔這種亂扣的罪名,並不是想要誰死,她不想要任何人死。
可九闕此時此刻,聽不進去任何話,他隻是固執的打著陣法,威脅道“息相,你聽著,如果你敢將小曲扭送天界以至於她喪命,我九闕對天發誓,終其一生,屠殺妖界生靈,不死不休,哪怕入魔。”
息相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為了一個人,他要讓整個妖界陪葬?
他對自己,真的沒有絲毫的情分可言?
她相信,以九闕的能力,這些話,他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