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離怨宮,冗月直奔兮伽的寢宮。
一揮衣袖,辰佑宮的大門直接被震飛,兮伽正坐在院內閉目養神,耳邊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他扭頭看去,冗月的臉色是少見的黑沉。
兮伽慢條斯理的起身,瞅了眼地上碎成渣的門,倒是少有的看見這樣氣急敗壞的冗月,他反而勾起唇角“這麼大的火氣?”
冗月的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他的麵前,聲音冷的如同萃了冰“我警告你,兮伽,你與樂羽要如何為樂桑謀取未來,我絲毫不關心,但如果是以犧牲阿曲,犧牲六界為代價,我一定會讓你們的努力,付諸東流。”
兮伽毫不畏懼的對上他的眼眸,語氣慵懶“哦?聽你這話,是花二曲比六界重要?順序是這麼排的?”
冗月現在沒心情聽他在這裡扯什麼情愛,他隻知道,這次的兮伽連同樂羽一起設計花二曲,讓他簡直怒不可遏,不論他們是什麼樣的苦衷,他隻知道,如果花二曲真的因為他們而死。
冗月覺得自己一定會瘋。
“你也不希望,費力為樂桑爭取來的修煉條件,化為烏有吧?樂桑重獲鮫珠,天界的某些人似乎還不知道?比如,你的父神?”
威脅他?
兮伽的神色倏地變冷,他眯起眼眸,薄唇輕啟“你敢?”
他這個叔父重開神脈回來後,還真是變得不一樣了,以前是萬事萬物根本不入他的法眼,現在,為了一個花二曲,他眼眸裡,有了想要撕碎他的企圖。
冗月冷笑一聲“你可以試試。”
兮伽不怒反笑“叔父,你可不要忘了,事情是花二曲自己去辦的,不論她是否是主謀,都逃脫不了乾係,而你如今氣勢洶洶的來找我問罪,顯然,你想按下這件事,我相信,泉客那邊你已經處理好了,叔父決定要包庇她了……”
話還沒說完,冗月抬手直擊他胸膛,兮伽抬手格擋,可剛一觸碰到,他整個人便瞬間飛出好幾裡遠。
他掙紮著起身,抹掉唇邊的血液,眸光裡有些驚愕。
從來沒有處於冗月的對立麵,兮伽竟不知道冗月的修為如此高深,那一掌,他儘管有所防備,還是被打的這般狼狽,可是反觀冗月,那家夥巍然不動,眸光清冷。
包庇二字再度出現在他的耳中,冗月像是惱羞成怒一般,才會去對兮伽出手,方才的那一下,連他自己都沒有控製住。
他收回了手掌,語氣淡淡的,已經沒了原先那股子怒火了。
“我這個人不喜多話,所以,今天的事請你記住了,否則,後果自負。”
直到冗月的身影漸漸遠去,兮伽原先還在咳嗽,而後,卻是緩慢的發出輕微的笑聲,那笑聲愈來愈烈,肩膀和胸膛都不住的震動。
那些被嚇到的仙娥躲在一邊,不敢上前,更不能理解兮伽為何突然間發笑。
兮伽笑的幾乎直不起腰,眼淚都快要笑出來了。
良久後,他才拭去眼角笑出的眼淚,諱莫如深的呢喃了一句“叔父,看來,你也嘗到了情的滋味。”
與此同時,花二曲從太上道祖的兜率仙府出來後,麵色就變得蒼白不堪,紅眸眺望了一下離怨宮的方向,悲傷從心中蔓延開來,她也沒有回去了,聽冗月的話,回忘川了。
天界的人忙忙碌碌的沒有人注意到,天上的那顆本屬於花二曲的命格之星,隕落了。
花二曲滿臉疲憊的回到了忘川,見不遠處的木船上,鴉姏費力的搖動著船槳,可無奈被忘川裡的鬼魂纏住了,一時間掙脫不開,被拉扯的跌坐在船上。
花二曲心下一陣緊張,便伸手施法,一道紅光過去,僅僅隻是一擊,愣是打的那些鬼魂經受不住的叫喊了一聲。
鴉姏的神情有些不可置信,這熟悉的靈力來自誰,她一清二楚。
等花二曲飛到她的身邊,她才將看不見的麵孔朝向她,這丫頭在冗月身邊待的這幾百年,倒真是進步神速。
花二曲趕緊將鴉姏扶起來,擔憂道“阿婆,這忘川中的怨魂怎麼會如此張狂?他們從不會主動攻擊。”
鴉姏順著花二曲的力道坐在另一邊的船梆子處,邊揉著腰邊道“被壓著久了,總有些想出頭試試的。”
聽出她又拾起船槳的聲音,鴉姏疑惑道“曆劫之日還沒到,你為何回來了?”
這不說還好,一說就提到了花二曲的傷心處,她皺著眉,有些難過道“阿婆,我差點闖下大禍,是被阿月趕回來的。”
鴉姏愕然“這是為何?天界出了什麼變故?”
花二曲歎了一口氣,整理完鴉姏未完成的工作,把她扶進了靈婆殿後,才一五一十的將自己如何被誣陷,又如何被利用的事情全部告知。
以前不說是怕她擔心,現在都解決了,就不怕了。
聽完這些,鴉姏雖然蒙著眼睛,看不見,但臉上依舊一副冷嘲的模樣“說到底,還是想一家獨大,六界這麼大的餅,天君一個人可吃不下,唯我獨尊的事,誰乾,都是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