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芒,太久不見了。”
這聲音聽起來渾厚又足夠蒼老,那雙泛著精光的眼睛,透過灰白的發絲,直勾勾的盯著最前方的鴉姏。
修羅和上古真神是有著深仇大恨的。
鴉姏冷笑一聲,她向前踏出一步,拐杖在地上重重的一杵,發出悶響。
“我雖然出了創神界,神力逐漸潰散,可這血海裡的封印,對你產生的影響也不是沒有的,冥河,你今日出不去冥界。”
冥河老祖低低的笑了幾聲,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他向一側的波旬伸出手,那人便極為恭敬的把劍雙手奉上。
枯槁的大手用力一握,熟練的挽了個劍花,劍鋒遮住他的半截目光,透過劍鋒,他的眸光狠戾的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最終定在了鴉姏的身上。
“句芒,你們萬年前施加於我的恥辱,今天,我要以你的鮮血來洗刷!”
話畢,他的身形,幾乎是一瞬間就衝了過來,掀起了一陣狂風,鴉姏抬手,以神木拐杖抵擋,術法相撞,餘威甚遠,波動之下,周圍的冥界大軍和修羅,皆被震的仰麵倒底。
花二曲也不能幸免,或許是因為自身的修為確實高了原先很多,再加上冗月給她渡的修為,她現在也可以和鬼王他們一樣,足以施法抵擋。
“冥河,你被困了這麼久,早該認命了,何必這般大費周章?修羅一族,天生嗜殺,從一開始,就是被天道遺棄的族群,你還看不清嗎?”
對於鴉姏的話,冥河有的隻是憤怒和不屈“天道不公,不給修羅一族生機,那我就滅了天道,重新立規,自此,我便是天道!”
鴉姏就算眼睛被蒙住了,看不見,也還是不屑道“自不量力!”
波旬看著打的凶殘的鴉姏和冥河,雙手握拳,這個鴉姏,方才挨了他一掌,根本就是故意的,鴉姏是在看不起他,也懶得浪費修為去對付他,她的目的是留著修為,對付冥河。
他剛剛揭開封印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封印也到了快要修補的時候,今日就算不是他破開封印,來日,冥河也可以自己衝開,索性,就讓他像過家家一般,等他放了人,她再壓回去。
明顯是在耍他!
下方的小鬼們纏鬥在一起,上方的鴉姏和冥河打的難舍難分,花二曲一邊對付著人堆裡的修羅,一邊觀察著上方的情況,下一刻,波旬見到破綻,飛身上前,抬掌,即將置於鴉姏的背後,卻被另一道紅光擊退。
花二曲站在下方,指尖泛著咒印,眸光凜冽,紅裙被狂風撕扯,發絲淩亂,她驅使著劍來回穿梭。
“趁人之危,活了這麼久,你練的不是修為,是臉皮嗎?波旬?”
一看見她,波旬就想起自己之前因為輕敵而導致的傷,他惡狠狠的瞪著那道纖細的身影。
“希望你的修為,也能像你的嘴巴一樣硬。”
打不著鴉姏,還打不死你一個小花妖嗎?
眼看他轉而攻向了自己,花二曲靈活的躲開,卻又不帶絲毫的停歇,調轉劍的方向,左手同時續上法印,送了出去。
劍尖擦著波旬的臉頰,花二曲微微一轉,波旬的臉上便傳來一陣刺痛,可他無暇顧及,因為這丫頭幾乎在同一時刻,又轉換了法印,以聲東擊西的方式,拍向他的胸膛。
波旬趕緊出掌化解,落地後,他的臉頰上出現了一道血紅的細線,傷口有點深,血液順著側臉,滴落在地上。
花二曲執劍而立,發絲被風吹起,她輕輕的一甩劍上的血水,血水滴進地裡,她像是在摒棄垃圾一般,踩在了他的血液上。
“如何?硬嗎?”
波旬嘴角抽搐,自他活了這麼久以來,還從未被一個小丫頭給嘲諷過。
“臭丫頭!你在找死!”
被諷刺的波旬怒火中燒,他怒喝一聲,雙手做法,周身魔氣環繞,不等她的反應,那人忽而蹲地,掌心朝下,強烈的嘶吼下,他的掌心緩慢的向上收去。
所有人都看見,他竟然從地底裡,召喚出了地煞冥獸,那個可以與上古饕餮媲美的魔獸,這樣的凶獸,在人間,還有一個鳴蛇,被冗月打死了。
而今又來了一個,可是,這裡是冥界的地下,他是什麼時候冥界的眼皮子底下,豢養了這樣的一隻凶獸?
地煞冥獸收到指令,由波旬指引著,猛地撲過來撕咬著花二曲,被她有一個閃身躲過。
波旬眯起眼眸“小丫頭,你很喜歡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