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的夜晚,似乎與凡間的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但是能看得出來,太上道祖倒是真的喜歡她,這次受傷送來的藥,頂頂的珍貴,她不過幾天,便可以自行運息靈力療傷了。
冗月出正殿的大門時,弱水湖畔處,紅色的身影靜靜地坐在那,調息打坐,那周身充斥著淡紅色的術法,看起來確實充盈了不少。
瓷白的麵容映襯著天界清冷的月光,帶著柔美又俏麗的弧度,纖長的睫毛投下陰影,挺俏圓潤的鼻尖下,粉唇狀如花瓣,許是傷勢好的差不多了,唇瓣上也可見血色了,看起來頗為柔軟。
花二曲覺得臉頰上有些不自在,她睜開眼眸,側目,冗月就這麼佇立在她的身邊,垂眸凝望著她,眸底似乎多了些異樣的情愫。
“怎麼了?”她仰頭,“我可是有練錯?”
冗月淡淡的笑了幾聲,朝她伸出手“沒有,起來吧,這麼喜歡坐地上?”
眼前的人臉上一直掛著罕見的微笑,笑的還極為溫柔,白色的衣衫由風掀起飄逸的弧度,連同著發絲一起,都帶著一股子讓她捉摸不透的不對勁。
盯著麵前的大手,花二曲還是把手放上去,借著他的力道起身。
可是,人都起來了,這家夥好像沒有放手的打算。
她用力抽了抽手,沒有成功,眼瞅著自己的手就被他這麼的攥在手裡,緊緊的,攥的她的心跳加速。
“你可以鬆開了。”
冗月的目光落在掌心的那雙白嫩的小手上,心裡有些驚奇,花二曲好像哪裡都是軟軟的,滑滑的,跟他握過的兵器和書籍都不一樣,她的手,還帶著溫度,不燙人,卻異常的舒適。
今夜的冗月,十分的不正常,他要但凡真的是個登徒子,她也就一掌打死了事,可問題是,他是冗月,花二曲趁他愣神間,迅速的抽出了自己的手,眸光閃爍,不敢與他對視。
冗月也不在意她的躲閃,而是略帶侵略意味的向她靠近了一步,胳膊與她相觸,花二曲有些羞赧,又有些忍無可忍。
“冗月!你是抽風了嗎?”
以往,他每次聽見禾凝對和塵說我愛你的情話時,總是會覺得有些可笑,世上的情愛之事,皆是欲念作祟,神仙也是有欲念的,所以,他十幾萬年來,總是會不屑於這些。
然而,在歸墟底,花二曲的那一聲我愛你,卻震撼了他很久,冗月第一次知道這句話的威力,也是在那一個瞬間,他稍微的嘗到了情的滋味。
“阿曲。”冗月輕眨眼簾,“杜康你還記得嗎?”
這個名字一被提起,花二曲的情緒就瞬間跌了下去,她也不再糾結冗月離她近不近的事情了,腦海裡回想起杜康的死,眼眶微紅。
“他死了。”深吸一口氣,花二曲努力的把眼淚咽回了眼眶裡,“阿月,他為了不讓太華燈的燈芯被修羅奪走,阿康把燈芯吞了下去,死了,卻也淨化了全城人的怨氣,救了全城的人。”
冗月道“他就算是至淨之體,可畢竟怨氣太多,杜康也隻是個凡人。”
花二曲嗯了一聲,隨後反應過來不對勁。
“你怎麼知道他是至淨之體?”
冗月轉頭,眸子裡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不回答她這個問題,反而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阿曲,他對你動情了,對嗎?”
花二曲一愣,透徹的紅眸裡滿是不可置信,這些事,她從來沒有跟冗月說過,他是如何得知的?
想著二人幾乎一模一樣容顏,花二曲覺得,這二人必定會有關聯。
“你和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冗月依舊是一副穩重的模樣,唇角含笑“你可有在冥界查過他?”
花二曲搖頭,這些天養病,還真的沒有來得及去好好照顧一下杜康的魂魄,這麼說來,倒是她的疏忽和不是了。
“他不會出現在冥界的。”
冗月說的話越來越撲朔迷離,花二曲愕然“為何?”
頷首,他抓起花二曲的手,貼在自己的心房處,望向她的眼神裡,不再有任何的遮掩,冗月的聲線有些微微抖動,音色沙啞。
“他在這裡。”
掌心之下,原本毫無動靜的胸膛處,卻傳來一下又一下的震動感,花二曲被驚到了,她以為自己感覺錯了,又不死心的用力貼了上去。
沒錯!
那是心跳!
是心跳!
花二曲激動到有些不可置信,她來回的看著冗月,瞳孔裡的震驚幾乎快要溢出來了,眼裡霧氣升騰,以至於嗓音也跟著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