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宛看著法雅,心中想著,這人怎麼感覺聽不懂人話,難道是高坐佛台太久,成了真佛?
還是奉承話聽太多了,聽不得彆人的拒絕?
方才不是說過了,自己不是他的信徒,無功不受祿,不收他的東西,“我們不認識,平白收禮物總是不好的。”
即使你是個和尚,那也不太好。
“寧娘子可是惱了貧僧?”
“不是”
"是貧僧的舉動冒犯到了寧娘子?"
為何非要刨根問底,不想要就是理由,為何非要說出個所以然來,難道這世間所有的事情都能說得清,問到底?
對方越是如此固執的不想收回,寧宛心中越是覺得這東西不能要。
“就是不想要,”寧宛心中不耐,神色中卻不想被對方有所察覺,隻是客套假笑著,“法雅大師還是收回去吧,你這佛珠放在我這裡一天,隻會讓我負擔一天,我不喜歡,多謝大師的饋贈,但是真的不適合我。”
寧宛說著又將手中的佛珠朝法雅身前遞進了一步。
眼見著寧宛言辭堅決的要將東西還給自己,一副自己要是不收,她就不放下手,法雅無奈,伸出手接過寧宛手中的佛珠。
法雅麵露遺憾的看著寧宛,眼神中無靜無波,“既如此,貧僧便收回。”
法雅手裡摩挲著接過的佛珠,溫和中帶著一股歉意,“貧僧沒想到自己以為的一片心意,居然會給寧娘子造成負擔,真是抱歉。”
寧宛見著佛珠終於被拿走了,自己心頭的忐忑終於也消失了,不由鬆了一口氣。
了結了惦記的事情,寧宛也不吝嗇自己的好話,“法雅大師乃是當世高僧,豈是我等庸俗的凡人能夠比擬的,如何能將目光拘泥於一處,您不必在意我,我就是一個平頭老百姓,庸俗的很,實在是配不上您日夜奉誦的佛珠。”
“這串佛珠總會找到等待它的有緣人,有用的東西應該給更需要的人,我不是需要的那些人裡的一個,所以還是還給法雅大師吧。”
法雅看著解釋的寧宛,輕輕歎了一下,“寧娘子還真是爽言爽語,直言不諱,一如那日酒樓匆匆一麵時貧僧的感覺,貧僧明白了,貧僧會將這佛珠贈與真正需要之人。”
“辜負了大師的一番心意,真是抱歉。”
“阿彌陀佛,隻能說寧娘子與貧僧的緣分還不夠,寧娘子不用在意。”法雅雙手合十,唱了聲佛,眼神中透露著包容溫和。
旁觀一切的薛恒,再次從沒有存在感的木頭人,變成存在感時強的薛少卿。
“寧娘子,既然已經感謝完了,那便走吧,再不走小心大紅不等你。”
“法雅大師,再會。”
薛恒和法雅道彆後,乾脆利落,轉身出去,寧宛還沒反應過來,薛恒已經都跨出門走老遠,寧宛慢半拍,匆忙的朝著法雅道彆,追著跑出去。
身後法雅手中盤著佛珠串,眼眸中印著薛恒,寧宛的身影漸漸遠去,變小,消失,嘴裡溢出一聲乾脆渾厚的笑聲,“真是有趣。”
“沒想到堂堂一代高僧法雅大師送出去的東西,居然會有人嫌棄,還是個小娘子。”
法雅沒有回頭,眉宇間不經意間溢出的笑意已然消散不見,他語氣淡淡,“你怎麼出來了,就不怕被發現。”
來人伸手從法雅手中拿過那串佛珠,舉到眼前,細細看著,“怕什麼,我都在後殿那麼久了,他們不是都沒發現,這會人都走了,還怕他們殺個回馬槍?再說了我又沒做什麼殺人的事情,我就是來理個佛罷了。”
“不過法雅,這佛珠色澤很不錯呀,你怎麼舍得送給一個小娘子,難不成你還真和我說你們有緣不成?”來人探究的目光投在法雅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