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希兒靠近梅比烏斯研究所時,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有一個小時了。實驗難以進行,梅比烏斯沒有在乎所謂的尊嚴,將梅也叫來了這裡,商討、試驗起了整件事。
她們了解的不多,自然得不到正確結論。
希兒在心急如焚的情況下來到了這裡,見到的就是梅即將進入研究所的一幕。雙梅博士同屏出現,希兒連忙躲起來不敢露麵。
這兩人的組合威懾力太高,雲輔雨和希兒很難在她們麵前偽裝。
大腦風暴了片刻,時間不等人,希兒咬咬牙,乾脆走在大路上,裝作中暑,搖搖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此刻,梅還沒有走近研究所。行人的驚呼聲引起了她的注意,梅回眸,瞬間認出了昏倒在地的正是希兒。
“……有趣。”
她微微一笑,吩咐跟在身後的凱文把希兒帶過來,一同走進了梅比烏斯研究所。
凱文抱起“昏迷的”希兒時,希兒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家夥“殺”了她好多好多次,希兒好想趁這個機會給他一刀啊!!!
……算了,雲輔雨的事更要緊,忍了!反正凱文也是個無情的酷男子,梅之外的女人在他眼裡和木頭差不多。
進入研究所,凱文將希兒放到休息室的沙發上,關上休息室的門繼續跟在梅身後。
這就足夠了。希兒指尖泄露些微力量,沿著房間內的縫隙向外蔓延,避開所有疑似探測器的東西,一路靠近了梅和梅比烏斯。
所幸,她們兩人討論的地點不在實驗室中,而是在大廳的某個辦公室。萬一在無菌實驗室的話,希兒未必能把力量蔓延過去。辦公室就簡單多了。
“……”
梅和梅比烏斯的討論僅僅流露於表麵,更多的是在討論“融合”這一步是否出了問題?比如藥劑、溫度、電壓……等等,現實事物的條件是否充足。
可希兒卻從她們的討論中聽出了不一樣的東西。希兒知道,雲輔雨的來曆很特殊,甚至可能與終焉有關。他若是融合大自在天的基因,誰知道會出現什麼問題?
就比如希兒自己,她可是死之律者,如果她融入大自在天的基因的話,恐怕大自在天所有的力量都會被希兒強行占為己有,因為她是大自在天的主人!大自在天是她的伴生崩壞獸!
那麼同理,雲輔雨既與希兒命運相連,又有著不明的特殊來曆,他會不會也出現了這種問題?大自在天和希兒莫名其妙的虛弱,會不會也與此有關?
有所明悟後,希兒第一時間自我沉睡,試圖進入夢境。
成功了。
空蕩蕩的夢境中隻有希兒一人,但夢境的力量流向卻暴露了雲輔雨的狀態。希兒沿著能量流向尋找,一切卻消失在一個旋轉的空洞前。
就好像……就好像……
澄澈的淺水頃刻間被撕扯為一條直線,淺水之上的繁星流動著、旋轉著,仿佛有深淵巨口將七彩的世界吞入腹中。
那是寂滅與虛無的氣息,就仿佛兩個世界被一把斬神長刀斬斷聯係,而後肆意的攪毀其中的生靈。
就連希兒和他的命運相連的鎖鏈,也變得虛無縹緲起來。
但是,似乎也隻有鎖鏈能證明他還活著了。
希兒沉默片刻,便毅然決然地投身於此!沿著鎖鏈前行!
……
……
恰好他握緊鎖鏈的那一刻,就仿佛兩個量子跨越時空同頻共振,希兒穿過層層迷障,將自己的意識投射於此。
這就是希兒經曆的、發生在現實的故事。
雲輔雨選擇相信希兒,他的疑惑已經解開了一大半,現在隻剩下一個問題
“我為什麼會陷入幻覺?”
顯而易見的,這片幻境截取了雲輔雨的記憶,連帶著希兒的記憶也在這裡,這才推演出了他剛剛經曆過的故事。
從頭開始看整件事。他融入大自在天的基因後,因為與希兒命運相連、自己的存在特殊,所以篡奪了希兒與大自在天的權柄,導致現實中的希兒、大自在天、雲輔雨都陷入了危機。
而雲輔雨的意識則來到了此處,完全沒有意識到幻境的存在。這段時間裡,他在幻境中隻接觸過梅比烏斯、克萊茵、希兒、愛莉希雅。也正是愛莉希雅說出了那套“權柄位格”理論,加上希兒透露的信息,才讓雲輔雨察覺到了異常。
此外,也正是在希兒將意識投射到雲輔雨的幻覺中時,愛莉希雅才消失不見的。
雲輔雨理清思路,狠狠捶了捶自己的手掌“愛莉希雅,她絕對有什麼特彆的地方!”
“不,也不對!愛莉希雅充其量隻是幫我領悟到幻境,其他什麼也沒做,甚至可能隻是我的幻覺而已!”
“……我知道了!”
驚喜之下,他按著希兒的肩膀迅速說道“我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有什麼東西屏蔽了我的感官!否則我擁有夢境的力量和你的力量,不可能對幻境沒有一絲察覺!”
希兒和他心有靈犀般繼續說道“而我進來之前,感應到的是氣息是充滿了寂滅、虛無的氣息,與幻境中的這片‘夢境’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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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知在這一瞬坍塌。
假設,一個色盲患者從來不知道世界上有七彩繽紛的顏色,那麼他會懷疑自己眼中的顏色有問題嗎?他能理解自己患有色盲症嗎?
他永遠不會。
所以,當雲輔雨不知道自己被屏蔽了感應,他就不會懷疑感應中的世界。而當他認知到這件事時,認知坍塌為現實,一切的根源在感應中逐漸徹底清晰。
“走!”
他不由分說拉起希兒的手,在星光燦爛的夢境中跑了起來。希兒稍微踉蹌了一下,隨後握緊他的手,緊緊跟在他身後。
視野中的一切逐漸變得模糊,視線的朦朧仿佛從根源化作了事物的消融。虛假的一切跟不上他們的“速度”,從看不到的地方開始一寸寸的被剝離。
明明隻是踏過淺水,卻仿佛跨越一個又一個世界碎片。明明隻是側身躲過無意間想象出的物件,卻仿佛避過了一片又一片時空亂流。
縱身一躍的那刻,自己都忍不住懷疑是否感應出錯了,但身體已經衝上前去,撞破了世界之鏡,碎裂聲清脆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