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逆著出城的人流，很快就到了西門外的工業泵廠外麵的路口。
遠遠地，宋樾就看到他媽和他二姐正在收拾香煙攤子的身影。
“媽，你咋個今天就在擺攤了啊？”宋樾將三輪車在香煙櫃子前麵停下，然後忙上前準備幫忙將香煙櫃子給推進工業泵廠的大門裡。“二姐，你和媽站一邊，這個讓我和馬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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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娃娃家都在努力賺錢，我肯定也要趁著過年這幾天生意好多出來擺下攤啊！”看見自家懂事又能乾的小兒子，秦華瓊的眼神都柔和了幾分。“你彆管我這邊了。你趕緊去林老板那裡給人把賬結了。我這有你二姐幫忙呢。”
說話間又看見隨著宋樾一起行動的沉默的馬超，秦華瓊打量了幾眼後問“樾娃子，這就是你的同學啊？”
“嗯。媽，他叫馬超。馬超，這是我媽。”見他媽詢問，宋樾連忙給彼此介紹。
因為多了宋樾和馬超，秦華瓊本就比較簡單的香煙攤子很快就收拾好了。兩人也不等秦華瓊多說，就一起推著香煙櫃子往工業泵廠的大門裡走去。
將香煙櫃子放進門衛室旁邊的角落裡，宋樾伸頭看了看，發現門衛室裡沒人，便猜測何大爺這時應該是去他女兒家吃飯去了。
扯過堆在地上的防水布將香煙櫃子遮蓋好，就又快步回到大門外的路口，招呼了秦華瓊和宋芙蓉一聲後，便又急忙往林耀宗的批發店趕去。
“你媽好溫柔。”兩人沉默著騎了一會車，宋樾突然聽見馬超語氣莫名地來了一句。
“哈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聽見人說我媽溫柔的。等你今後跟她熟悉了，你就知道我媽到底有多溫柔了。”聽見馬超居然用溫柔來形容秦華瓊，宋樾一開始隻覺得很好笑。
因為在他的記憶裡，他媽好像從來就沒有與溫柔沾過邊。
但是很快，他就想到他媽在看著他們幾姐弟時的眼神，那裡麵的微光，好像就是一種叫著溫柔的情感。
或許，他記憶中出來不溫柔的母親，隻是如他之前想的那樣，她的溫柔隻是被世事的艱難給打磨成了剛硬。
“他看著你的眼神就很溫柔。”就在宋樾還在思索他媽的溫柔都是被什麼消磨掉的時，他又聽見馬超語氣莫名地來了一句。
很突兀的，宋樾突然就在馬超那好像沒有任何情緒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絲羨慕，和一絲悵惘。
“也不知道這小孩到底經曆了啥？”感受到馬超那簡短話語裡千言萬語的情緒，宋樾不由在心裡再次猜測起了在馬超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過越是猜測，他便越是覺得不再適合跟他聊與家庭有關的話題。
於是兩人間再次陷入了沉默。
不過這沉默也並沒有太久，因為他們很快就到了林耀宗的批發店門口。
將三輪車在緊閉的大門前停下，宋樾開始在心裡計算起了要給宋石榴多少錢的工資和獎金，又想了下給馬超的工資多少錢合適，最後又盤算起了要去給他媽他二姐他三姐，以及宋梓和他爸買一個什麼樣的禮物合適。
“樾娃子，趕緊，我們抓緊時間弄完，我還回家準備明天陪你何娘回娘家的東西。”就在宋樾在那裡暗自盤算時，林耀宗已經騎著一輛150摩托車過來了。
“好的，叔。”宋樾趕忙應了一聲，便將自己盤點的剩下的貨品單子遞給林耀宗，然後就配合著林耀宗一起清點這些剩餘的貨品。
等到將所有剩餘的貨品都清點好後，林耀宗便開始結算宋樾這段時間在他這裡賒的貨的總共金額。
而宋樾和馬超則是將三輪車裡剩餘的所有貨品都一一搬進批發店後麵的庫房裡，分門彆類地放好。
很快，林耀宗就將宋樾賒欠的貨款金額計算了出來。
“樾娃子，你看一下，這些賬單總共是xxxx元錢。你自己再算一下。”見宋樾他們將所有貨都搬進了庫房裡，林耀宗便拿著他手寫的結算清單遞給宋樾。
雖然知道林耀宗讓自己算一下是職業操守使然，但宋樾也知道自己是不能真的去重新算一遍的。不說林耀宗基本不可能會算錯賬，就說自己要真這樣做了，那肯定是會傷了對自己好的林叔的心的。
所以宋樾便故作生氣地對林耀宗說“叔，您這話就說得我不愛聽了。自我們認識以來，您跟何娘都幫了我多少了？我還需要算啥？”
說完，就開始給林耀宗數錢。
“我看一下——嗯，總共是xxxx元錢。叔，您點一下，看夠不夠。”
林耀宗接過宋樾遞給他的錢，就一把塞進了腰上的小包裡。完了還敲了宋樾一個梨果子說“你剛才還說我！該打。”
宋樾往旁邊躲了一下，然後說“那叔，我這就回去了。您也趕緊回去吧。順便給何娘和爺爺奶奶哥哥妹妹他們帶個新年好啊！”
“行，你乾淨回去吧。對了，你彆忘了初五開始過來給你妹妹補課啊。”林耀宗也要忙著回家，便也不再多說，隻叮囑了一句宋樾給他小女兒補課的事情，就騎上摩托車“突突突”地消失在了人流裡。
見林耀宗已經走遠，宋樾便與馬超一起騎上車回大佛寺的廟門外接宋石榴。
“馬超，你等下跟我一起回我家去認認門。然後我們明天上午在城中心大十字口的百貨大樓下麵碰麵，到時我再一起給你和我三姐結工資和獎金。”迎著微微吹拂在臉上的寒風，宋樾一邊蹬著腳踏，一邊再次跟馬超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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