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灌了兩口冰涼的礦泉水,又用手指拭去滑落到下巴上的汗水,宋樾望了望樹蔭外的天空,心裡感歎道“真t熱啊!”
“小同學是來遲了沒進到考場嗎?”就在宋樾在心裡思考自己為啥要頭鐵地站在這裡等馬超時,突然就聽到一道隱含惋惜的問話聲在不遠處響起。
他轉過頭看了過去,原來是躲在另一棵樹陰下的一個中年婦女在對他說話。
中年婦女見他看過去,臉上忙露出一個更加和善的笑容,再次問道“小同學是來遲了沒進到考場嗎?”
“不是。”宋樾不明白那位阿姨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聯想。
這個時間好像考生都要從考場裡出來了吧?
如果自己真是她問的那樣情況,不是應該早就去想辦法,或者天塌地陷一樣地離開了嗎?
想到這,他不由為很多人的奇特腦回路感到好奇。為什麼明眼人一看就很清楚的事情,在有些人的眼裡卻會很曲折呢?
這還真是奇怪。
他這樣想著,便也這樣問了“阿姨為啥覺得我是考生呢?”
“你看著就是學生娃啊。”阿姨理所當然地說。
“就這?”宋樾覺得更加奇怪了。
“你還一直臉色陰晴不定地盯著學校大門看。”阿姨繼續解釋,“你那神情一看就不太對。”
聽見這毫無道理的解釋,宋樾不由笑了起來。
“阿姨,我這是熱的。”宋樾解釋道。
阿姨一聽,臉上露出一抹原來如此的表情的同時,又露出了更多的不解。
“啥?既然熱你還站那裡乾啥?趕緊回家啊?”
這不很明顯嗎?
看著眼前的阿姨,宋樾不由為自己沒事找事地跟對方搭話感到後悔。
好像這樣的聊天並不能讓自己心裡被高溫拱起的火消下去,反而還多了一絲煩躁。
“阿姨這不是很明顯嗎?”宋樾再次拭去流到下巴上的汗水,壓著語氣說“你在這裡乾啥我就在這裡乾啥。”
“哦哦,你家裡也有人在裡麵高考啊?”聞言,阿姨的腦回路終於回歸了正道。
不等宋樾回答,她又問道“裡麵的是你啥子人啊?”
“我兄弟。”
“那你這個當哥哥的可真不錯啊!”
“還好。”
“這哪裡是還好啊?你看這樹底下——一個個等得汗流浹背的都是為人父母的。這世上能不求回報不畏艱苦地付出的,一般都隻有為人父母的。像你這樣對自己弟弟的可是很少的。”
“……”
聽著那位阿姨的喋喋不休,宋樾已經不想顧及禮貌而勉強回應對方的話了。
不過他的心裡此時卻是翻騰而不平靜的。
其實他自己都為自己的舉動感到奇怪。
雖說這些年跟馬超的相處,已經讓他對對方的情感發生了質的改變。但是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竟會因為在家裡擔心馬超出考場沒有人接,而影響心境,進而影響他下一場考試的發揮,就頂著高溫來接他。
想到剛才那位阿姨說的那一番話,再想到自己曾經活過的歲數,他猜測自己或許是這些年已經在心裡將馬超當成了自家養的小孩了吧?
雖然這個養並不是真的,但馬超畢竟是在自己的帶領下才一步步走到今天這樣的。
想到這,他忽然就笑了——
難道我這是對馬超有了老父親情結?
宋樾默默地在心裡問過自己,然後他就覺得自己皮膚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惡寒的感覺甚至讓他煩熱的心情都壓下去了一點。
“……你弟弟成績好不好啊?我給你說……”
儘管宋樾已經好一陣都沒有再理那位阿姨,但是她依然在喋喋不休地自顧自說著。
“或許,這位阿姨是心裡焦慮了吧?”宋樾在心裡這樣想道。
——還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進而,他又在心裡這樣感歎道。
“……小夥子我給你說,高考時一定當家長的一定要注意他們的飲食,不能……”
宋樾繼續沉默地胡思亂想著,那位阿姨也在繼續絮絮叨叨地說著。
而宋樾也在這些絮叨中,突然又思緒跳轉到了宋梓婚禮那天發生的那兩場鬨劇,以及後來秦華瓊對宋梓夫妻的原諒。
想到他媽在解釋為啥又讓宋梓夫妻繼續住在奶牛場,同時還將建設街的房子的出租租金交給宋梓夫妻時說的那句“在父母眼裡,天下無不是的兒女”,宋樾就心生一股酸澀與悵惘。
或許,秦華瓊說的那句“在父母眼裡,天下無不是的孩子”,應該隻是那些被父母偏愛的孩子吧?
因為他可是很清楚地記得,上一輩子的他,還有宋芙蓉與宋石榴,可是從來沒有得到過這樣的諒解的啊!
他還記得,上一輩子宋芙蓉做生意虧本,遲遲還不上借家裡的錢時,宋永泰和秦華瓊兩人隻要一見到宋芙蓉就各種謾罵的那種殘忍。
他也還記得,宋石榴上一輩子離婚後回到家裡暫住時,與宋梓發生衝突後,秦華瓊在下雨天將她趕出家門時的那種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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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記得,他被騙進傳?銷弄得身無分文回到家時,他媽遞給他50元錢時他內心所感受到的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