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累了,不管是戰鬥還是傳遞戰意,消耗的體力都是巨大的,隻補充了兩個饅頭,就硬挺了一夜。
昏睡了兩個時辰,醒來時身上裹了被子,安蓉靜靜的坐著,關心的看著他。
戰極突然有些羞慚,說道
“你做點飯吧!我餓了。”
安蓉聽聞像隻燕子飛進了廚房,留下一個輕靈的身影。
戰極拄刀走向大廳,脫下了殘破的鎧甲,剛要換衣服,一隻斷手掉了出來,一股腥味刺鼻。
他這才想起來,這隻手上有寶貝,連忙褪去斷手上的手套,扒拉開看見一枚戒指。
戰極剛要細看,隻覺得胸口劇痛,隻好先放口袋看看皮肉。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黑曜石竟然嵌進了皮肉,隻剩小半截在外麵了。
戰極嘗試用手拉出,印記竟像活的一樣融進胸口,一時腹痛難當,他隻好運行《心魔印》周旋。
一盞茶的功夫,疼痛逐漸減輕,戰極覺得黑曜石融入了身體,不由得擔心起來。
眼下沙厥人圍城,他可離不開黑曜石,需要它傳遞信念,來幫自己建立軍功。
於是嘗試釋放信念,結果毫無反應,這讓戰極心裡咯噔一下,有些心慌。
他想起了《心魔印》,把它當作救命稻草來嘗試,一邊運行心法,一邊釋放信念。
雖然成功了,可《心魔印》有局限性,運轉它隻能釋放兩種信念。
“一種是控製心魔,另一種是激發心魔的破壞力。”
冥冥之中,它和戰極領悟的戰爭法則重合了。
它就像麵鏡子,照出了戰極最強烈的信念。
戰極不知道的是,這《心魔印》是千人千麵的,每個人的過往不同,所擁有的心魔也不一樣,所以從心法中汲取的養分也截然不同。
他是因為仗打多了,什麼都拿戰爭法則往上套,結果就讓控製信念和破壞信念存入了黑曜石。
這石頭變為透明後,觸肉生根,化入了戰極的丹田,從而讓他隻能釋放控製信念和破壞信念。
一時思緒亂飛,卻被香噴噴的米飯打斷了,聞著安蓉做的好菜,他把疑惑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戰極真的餓了,連吃了七碗米飯才罷手。
也隻有吃飽喝足了,他才有空清洗一下,趕走滿身血汙。
“公子,你再睡一會吧!”安蓉看他疲累,有些心疼,畢竟秦武陽和她同齡,剛從戰場上回來。
戰極此時比較放鬆,開玩笑的說
“你知道嗎?我給你留的信,讓你去找族長的信,不用去了,那是我的遺書,我回來了,從戰場上。”眼睛裡冒著精光。
“我原本想,早點送你回家,因為私心,硬拖到現在,害你卷進戰爭裡來。”
安蓉聽的楞了,清洗碗筷的手停了下來。
戰極繼續道
“我如果死了,族裡會送你回大周的,但我沒死,我就親自送你回去。”說完認真看著她的背影。
她模樣嬌小,又是豆蔻年華,就該好好活著,越活越好才對。
也不知過了多久,安蓉已經回頭了,才緩緩移開視線。
安蓉沒有說話,臉上浮出一抹羞紅。
戰極此時才清醒過來,覺得說了一堆廢話,還是操心打仗的事情吧!
昨天的戰鬥說明了一件事,沙厥騎兵有了成熟戰術,不容小覷。
他換好新鎧甲,騎馬直奔城主府,專門給人請功,要求給名單上的人升官。
城主推諉了一陣,被戰極死咬不放,隻好同意一半的人選,皆是有背景的世家子弟,尋常出身的被壓了下來。
戰極知道不行,決意要共同進退,嘮叨了半天才同意一起升官,以守南門的條件交換。
就在戰極春風得意,樂嗬嗬的給士兵們升官時,青陽關丟了,鐵壁城的外城已失,北川城岌岌可危。
越國戰況如此,唯有武玄城還頂得住。
戰極一邊犒勞士卒,一邊看護受傷的士兵,還做起城防的差事來。
傍晚時分,難民區發生了一場暴亂,幸好被羽林衛鎮壓下去,才沒有造成什麼影響,所有人都沒放在心上。
夜幕很快降臨,武玄城也陷入了死寂,卻有刺耳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