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寧鳶推開他自己開門下車。
出門的時候,容嶼給她換了一身休閒服,闊腿長褲和花苞袖的雪紡衫,腳上穿了雙軟底的平底鞋。
她站穩身子後,抬頭看根本望不到鏡頭的石階,眼淚就跟豆子一樣。
容嶼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淚,“我的乖寶都變成小哭包了。”
從她醒了以後就一直哭一直哭,眼角一直都帶著紅暈。
“那天,是不是下很大的雪?”
容嶼摸了摸鼻尖,敷衍開口,“忘了,太久了。”
紀寧鳶就是氣他這個樣子,任何事情都自己一個人承受。
她心裡又氣又心疼,還帶著病氣的小姑娘有些嬌縱,倔強的一個人往前走。
容嶼拿過車裡的外套上麵披在小姑娘的肩膀上。
“身子還沒好,不能生氣,乖,天黑,我牽著你走。”
紀寧鳶停下腳步,任由他給自己穿上外套。
禪心寺在郊外,現在是深夜又要上山,溫度會比市區低很多。
容嶼是不覺得冷的,但是紀寧鳶身子孱弱,夏日的風迎麵吹來還是讓她打了個寒顫。
“乖寶,不能逞強,累了我抱你。”
“等你的身體徹底好了,我們再來一起走這三千台階,好不好。”
紀寧鳶對他伸出手,宛如羊脂玉般的小手被他溫熱的掌心包裹。
桑秦從後備箱提出一個大包,跟寧九並肩走在小夫妻倆身後。
紀寧鳶每走一步就會停下兩秒,仿佛是在感受當時容嶼無助的在大雪天裡一跪一叩的模樣。
“乖寶,我是男人,還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三千台階對我來講真的很輕鬆。”
“而且那天的雪,也沒有很大。”
紀寧鳶沒有說話,就是安安靜靜的被他牽著,而容嶼卻特地走慢她一個腳步。
她雖然倔強,可終究是沉睡了半年的人,走了不到百步,容嶼不顧她掙紮把人打橫抱起。
“乖寶,回家我任你處罰!”
黑夜裡,容嶼腳下的高定皮鞋踏出來的聲音在空中回蕩。
上山的路很黑,容嶼卻走得很穩,她剛剛都看不太清楚路。
要不是容嶼扶著,早就摔了百八十回了。
她病懨懨的靠在容嶼的懷裡,他懷裡抱著人一步一階梯,呼吸卻絲毫沒有淩亂。
“阿嶼,累了我們就歇會吧。”
三千台階對容嶼他們來說就跟晨練沒什麼區彆。
但是他懷裡還負重一個自己,哪怕自己再輕,也有八十多斤。
“不累,雖然乖寶很重。”
紀寧鳶有些恍惚,她?很重?
沒有出事之前,她確實被容嶼養胖了幾斤,但也不過百吧。
男人喉嚨口溢出笑聲,“我把我的全世界都抱在懷裡了,又怎麼會不重。”
一個小時左右,四人站在禪心寺的大門前。
桑秦在菩提樹下的空地打開手裡一直提著的黑色袋子。
從裡麵拿出一個帳篷撐開,又弄了個充氣床墊放了進去。
“寶貝,休息幾個小時,待會我們一起看第一縷陽光。”
她確實累了,但是這裡不止她一個女孩。
“就一個帳篷嗎?你們怎麼睡覺?”
她才看了兩眼寧九,頭就被人掰了過來,“乖寶,彆想,你隻能跟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