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澤輕笑了笑,單手托住她下巴固定住,另一隻手則仔細為她畫著眉毛,
“隻是一件小事,便值當你這般高興?”
宛央笑著戳戳他胸口,“錯了,能讓我高興的,就不算是小事。就像現在,看你認真幫我畫眉的樣子,我也很高興。”
她並不似普通大家閨秀那般笑不露齒,相反,她每次對著他笑時,都會不自覺露出幾顆貝齒,以及左邊那顆若隱若現的小虎牙。
俏皮又不羈,一如她這個人般。
為她畫完眉毛,李承澤並未立刻鬆開托著她下巴的手,而是垂首湊近,在她唇上輕緩落下一吻,
“範央央,你果真是個小騙子……”
可他偏偏又忍不住相信。
他聲音極低,若是在不知情的外人看來,定會以為是在說著什麼繾綣動人的情話。
“可我早說過,喜歡你那句是真的。”
宛央主動去吻他。
李承澤闔上雙眼,骨節分明的大手鬆鬆挑落她頭上玉簪,滿頭青絲瀉落,觸手溫涼,長長墨發拂過攬在她纖腰的手背,黑白交織,纏綿悱惻。
青紅兩色衣裳散落一地,如同盛開在春日的花,紅情綠意,彼此糾纏不休。
沉淪起伏間,他溫柔吻過她眼尾眉梢,身體卻是毫不節製的將人要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日暮西斜,緊閉的房門也不曾再打開過。
……
自打二人成了親,範無救跟謝必安便不再隨身跟著李承澤了,尤其是宛央在家的時候,基本都是在院子外頭聽候吩咐。
對於倆人一天沒出房門的事,範無救和謝必安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範無救感歎:“難怪都說這溫柔鄉是英雄塚,書上誠不欺我啊。”
瞧瞧自家殿下,越來越有色令智昏的架勢,都讓範閒氣成那樣了,又被郡主幾句話就給哄好了,真是不值錢。
謝必安冷淡開口:“你沒成親,怎麼這次春闈還沒考過?”
範無救:“……”
對於李承澤和範閒之間的爭鬥,宛央通常隻在對方觸及底線時出手修整一二,平時隻要不觸及底線就任他們鬥去。
影子打敗四顧劍後並沒殺他,隻是暗中接手了東夷城,如今明麵上卻還是鑒查院六處主辦;
言冰雲也接手了四處,正式成為四處主辦;
沈婉兒自被宛央帶回後,就給安置在了範若若坐診的醫館,有範若若的悉心安慰外加對醫術有些興趣,沈婉兒終於走出哥哥的死亡陰影,一直跟著範若若學習醫術。
如此平靜的生活過了約莫有大半年。
這半年多,宛央一直在等待合適的機會動手,而現在,這個機會終於到來。
懸空廟賞花。
慶國皇族每三年一次,前往建於懸崖峭壁之上的懸空廟舉行賞菊大會。
這是一次慶帝和陳萍萍的暗中博弈,也是各方牛鬼蛇神齊齊出動的時候。之所以說最合適,是因為慶帝明麵上為了打壓葉家(實際上是為了讓葉家隱於暗處),而故意支開了葉重和禁軍統領宮典。
彼時除了慶帝自己,他身邊隻有大皇子李承儒跟範閒這兩個能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