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麵吹了一會兒風,蘇軫算是舒服了不少。但若是從正麵看去,她的眉毛卻是一直緊鎖,似乎還是因為韓執的事情而煩憂。
和韓執就這麼沉寂了許久,她望著江水,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然後她輕輕按開了韓執的手,這才吸引到了對方的注意力。
“怎麼了八娘?”韓執輕輕地在她臉上吻了一下,問道。
蘇軫搖搖頭,道“官人先在外麵吹吹風,妾身先回去吧。”
“要我陪八娘回去嗎?”
蘇軫思索了一下,然後點點頭,道“那正好,官人也是到了念書的時辰了,回去念會兒書也好。正好趁著妾身還未睡,便監督一番官人。”
“好。”韓執輕輕扶著蘇軫,朝著船艙裡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說的話沒有被彆人聽到,反正韓執聽到周圍的人,無一不是在說“這一對真是恩愛”這般的話。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蘇軫就根據記憶,在箱子裡取出了一本書,直接翻開,上麵正好折了一角。她重新把書合上,然後遞給了韓執,道
“這是官人上回念的書,今日便繼續吧。”
韓執點點頭,然後便拿著書,坐到了書桌邊。書桌也夠大,蘇軫就自然坐到了他的身邊,安靜地看著他讀書。
似乎是感覺船艙裡不夠亮,蘇軫又站起身來,把窗給打開了一些,讓房間裡更亮堂一些。韓執很容易就進入“認真”的狀態,除非是蘇軫直接來尋他,不然他幾乎是不會出神的。
就這樣子,兩口子就安靜地開始各自乾著自己的事情,而蘇軫還會時不時地騰出一隻手,給他研墨。
當韓執再次回過神的時候,是聽到了蘇軫的一個聲音
“好,你放在桌上便好。”
韓執抬頭,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窗外的黃昏。外頭已是紅霞遮了半天,他這才舒了舒自己的脖子,似乎有些僵硬了。
蘇軫見狀,也站起身來到他的身後,輕輕給他捏著後頸和肩膀。捏了好一陣子,待到月萍也出去了,下方的韓執忽然開口
“八娘,那個是寫的什麼?”
蘇軫一愣,連忙看向桌上,上麵擺了一張信紙。心中忽然一緊,說道“沒什麼的,隻是妾身自己寫的東西,官人不必在意。”
“但是我看完了。”韓執又這般說道,“是寫給父親的道歉信?”
脖頸處的動作還在繼續,但是卻聽不到發起動作的人的聲音。
“這個寫了便罷,不必發出去了,可以嗎八娘?”韓執問完,就收起了桌上的書,聽聲音似乎是有些疲憊了。
但是蘇軫卻在他身後搖了搖頭,道“官人不可,這封信,是非寄出去不可的。”
“雖然說妾身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聽官人說,非官人之錯。隻是官人與大人之間,終是父子,不可就這般僵持下去。日後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有人說官人不孝?”
“我不理他,不代表我不會行孝。所以八娘儘可放心,我不會就這般讓八娘被人戳著脊梁骨的。”韓執把手搭在了蘇軫的手上。
蘇軫此時乾脆就把手抽開,來到了書桌前,把桌上的信紙拿起,護在了身後。看樣子,估計是怕韓執直接搶了去,把信紙毀了。
“但是官人和大人之間的誤會,不可就這麼放著呀。”她還是想勸說韓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