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楓縮了縮脖子，乾笑道“皇叔祖，你的這個行為是不是有點……可怕？”
容瀾轉頭看了容澈楓一眼“你是溪兒的朋友，我也會保存你的屍體。”
至於容澈楓說的話，則被他給無視了。
容澈楓“……”
葉茂抬手摸了摸下巴“我是不介意少爺保存我的屍體，但想要讓一具屍體千年不腐，那就十分困難了。”
容瀾淡淡地道“不難。”
眾人轉頭看向容瀾。
但容瀾卻沒有要跟他們解釋的意思。
眾人“……”
白素煙淡然一笑“你們放心，瀾兒肯定可以將你們的屍體完好地保存到千年以後。”
雲溪悶聲道“師父，不用保存他們的屍體了，到時候我看到他們的屍體，隻會更加傷感。”
容瀾蹙眉“好吧。”
接下來，眾人又沉默了。
慕流軒和慕驚月的情緒都很低落，父子倆都在目不轉睛地盯著雲溪看。
珍娘的心裡也是特彆難受，連眼眶都紅了。
雲溪抬起手，將眼角的淚水抹去，轉頭對著他們道“我離開後，你們替我好好地照顧師父。”
眾人聞言，突然想起白素煙之前也說過類似的話，但當時的他們都不懂，隻是覺得白素煙最近的言行舉止都有些怪異。
然而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真正的原因竟是令人如此的難以接受。
但他們也沒資格讓雲溪留在這裡。
而且他們都很清楚，在容瀾與他們之間，雲溪肯定會選擇容瀾。
但雲溪的離開，其實最難受的人還是容瀾。
他們剛成親，便要分開，時間還是千年之久。
如果這種事發生在他們的身上，他們估計會瘋掉。
雲溪看著慕流軒和慕驚月，心裡忍不住生出了一股愧疚感。
在師父與他們之間，她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師父。
所以她不是一個好女兒，也不是一個好妹妹。
她低聲道“我對不起你們。”
慕流軒的笑容有點苦澀“我理解你的選擇。”
慕驚月笑道“其實最慘的人，並不是我們，而是妹夫。”
“師父……”雲溪輕喃了一聲，隨後轉身去抱住容瀾，接著又抽泣。
慕流軒隨即瞪了慕驚月一眼“臭小子，你到底會不會說話的？”
慕驚月也覺得鬱悶了。
容瀾冷漠道“你們都閉嘴，不要再說話了。”
今晚的徒弟特彆愛哭，他也是很無奈。
眾人覺得很無語。
容瀾又轉目看向白素煙，語氣淡然“等到了千年後的世界，你便帶著溪兒來仙人島找千年後的我。”
白素煙點了點頭“我知道該怎麼做。”
接下來的時間，過得是如此之快。
當雲層中的月亮再次出現，便是九星連珠之時。
他們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景象，一時之間，都紛紛看呆了。
白素煙對著雲溪道“我們該走了。”
她在說完之後，又轉目看向容瀾，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愧疚之色，眼睛也隨之泛紅起來。
雲溪舍不得她的師父。
而她也舍不得她的兒子。
她虧欠了兒子太多，並不是一個好母親。
雲溪的心不由地一慌，下意識地抓緊了容瀾的衣袖，眼睛泛紅“師父……”
容瀾微微低首，輕吻著她的額頭。
他冰眸似水，淺然一笑“我的七情六欲很淡薄，即使要等待一萬年，也不會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雲溪知道容瀾是在安慰自己。
她抬頭看著容瀾，哽咽道“師父，我允許你不想我，也希望你能暫時忘記我的存在。”
容瀾蹙起秀眉“為師又沒有失憶，怎麼可能會忘記你的存在？”
雲溪猶豫道“師父，要不你想辦法讓自己失憶吧。”
容瀾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為師不接受你的餿主意。”
雲溪正要繼續勸說。
卻見有一道光柱忽地從天而降，然後落在了白素煙的身上。
白素煙連忙將雲溪拉了過來。
兩人都站在光柱之中。
珍娘紅著眼眶“小小姐，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我會照顧好少爺的。”
葉茂也不由自主地紅了眼睛“小小姐，雖然我沒少爺那麼長命，但在我的有生之年裡，肯定會照顧好少爺，也不會讓任何一個心思不純的女人靠近少爺半步，你的師娘永遠都是你自己。”
慕驚月和慕流軒也連忙跟雲溪說了幾句話。
雲溪看著他們，又忍不住落淚了。
白素煙的心裡也不好受，她對著容瀾道“瀾兒，為娘對不起你，但地宮裡的東西，你一定要看。”
容瀾並沒有回應她的話，冰眸凝視著雲溪，輕啟薄唇“溪兒，我等你回來找我。”
雲溪吸了吸鼻子，輕聲抽泣“師父，你還是想個辦法讓自己失憶吧。”
容瀾“……”
雲溪還想要再說什麼話，但在下一瞬間，她和白素煙的身影卻在他們的麵前突然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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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九星連珠的景象也隨之消失。
眾人禁不住一驚，隨後又愣在了原地。
片刻後，他們的目光又齊齊轉到了容瀾的身上去。
誰都沒有出聲說話。
在這一刻，連風吹草動的聲音都能聽見。
容瀾神色冷淡，冰眸中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他轉過身，白衣飄飄，烏黑的長發隨風飛揚，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出塵仙人。
葉茂看著他的身影，隻覺得十分心疼。
少爺是他看著長大的，其實他對少爺的感情，比對雲溪還要深。
他正猶豫著要不要出言安慰，卻見容瀾突然使用輕功飛走了。
容澈楓忍不住有些擔憂“大祖宗他會不會想不開啊？”
葉茂斜睨了他一眼“少爺沒你想得那麼脆弱。”
畢竟少爺斷情絕愛已經很多年了。
就算對小小姐產生了感情，但肯定也會保持理智的。
慕驚月歎了一口氣“他也是挺可憐的。”
慕流軒歎息道“幸虧我跟著你們過來了，不然我會連小溪的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慕驚月道“若非親眼見到，我可能不會相信剛才發生的事，所以我現在的要求也不是很高，隻要小妹還活著就行了。”
慕流軒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這一對父子想得很開。
……